像赵穆这种长期掌握实权的大臣,即使赵王要动他,亦非一蹴可就的事。必要按部就班的去削他的权力,不让他参与机密,离间依附他的其他大臣将领,否则便会横生祸乱。尤其在乌家一役后,赵国再经不起另一次打击了。项少龙自问若与孝成王掉换位置,最佳之法莫如抛除成见,设法把廉颇或李牧其中之一调回邯郸,那就可稳操胜券了。赵国一天有这两个盖世名将在,谁想对付赵人恐都要付惨痛代价。
不过李牧和廉颇一在北疆与匈奴作战,一个则正与燕人交锋,谁都难以抽身,否则赵穆早就完蛋了。可以说廉李任何一人回邯郸之日,就是孝成王对付赵穆的时刻。自己的处境亦非常危险,郭开并非虚言恫吓,赵穆真是连边儿都不可沾上的人,否则动辄有抄家灭族之祸,那就真是无辜了。
形势的复杂还不止于此,李园现在荣陞国舅,身价一日间暴涨了倍,孝成王更要看他面色做人,谁说得定这昏君会不会忍痛牺牲自己这养马人来讨好他呢?想到这里,更是头痛。赵穆见他神色凝重,忽明忽暗,还以为他与自己忧戚与共,压低声音道:“我看赵雅对你动了春心,以你的才智,定可由她处探出口风,看她究竟抓着我什么破绽,若事情不能补救,我们只好杀掉那昏君,只要能控制邯郸,就可以从容对付李牧和廉颇两人了。”
项少龙心中檩然。听这奸贼的口气,似乎颇有一套把持朝政的方法,并不急于自己登上王位,心中一动,立时想起了晶王后。赵穆既懂用药,又能随意进出深宫,把这久旷怨妇弄上手可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有她与赵穆狼狈为奸,把持朝政,确非难事。乘机问道:“真个有起事来,邯郸有什么人会站在侯爷这一方?”
赵穆犹豫顷刻,道:“真能助我的人只有乐乘和几个由我一手提拔的大臣将领,幸好有你来了,加上我的二千家将,要攻入王宫都不太困难,不过这只是下下之策,若换了以前,我要杀孝成王真是举手之劳,包保事后没有人知是我做的手脚,但现在他处处防我,就非那么容易了。”接着兴奋起来道:“你现在应清楚项少龙是谁了吧!”
项少龙吃了一惊,点头应是。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自己。赵穆道:“我刚接秦国来的密告,项少龙正率人来此报仇,待会我就入宫见孝成王,陈告此事。任项少龙其奸似鬼,也猜不到咸阳竟有与我互通消息的人。”项少龙很想问他那告密的人是谁,随即压下这不智的冲动,故作惊奇道:“项少龙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赵穆道:“关系就大了,像你和那龙善两人,体型均与项少龙非常相近,只要佩多把木剑,便可冒充他刺杀孝成王,倘再解决了逃走的途径与时间,那事后谁都以为是项少龙干的好事,我们就可开脱关系了。”项少龙暗呼好险,表面上则拍案叫绝道:“君上想得真周到,只要孝成王离开王宫,让我预先知道时间地点,鄙人必能做得妥妥当当,包保不留下任何把柄。”
赵穆兴奋起来道:“由今天开始,我们若无必要,就尽量不要碰头。你也要小心点李园,现在不但孝成王对他另眼相看,田单知他成为国舅后,也撇开了我而转和他接近。你或者尚未清楚田单,这人比信陵君更要厉害,绝非易与。”
项少龙今趟真是烦上加烦。在争夺鲁公秘录一事上,他早察觉到楚人和齐人一直秘密勾结,力图瓜分三晋,现在李园既有机会成为楚国最有权势的人,田单有因利害关系加以笼络巴结。这亦使自己的处境更是危殆。若被李园和田单两人一起向孝成王施压,他的小命更是随时不保了。有什么方法可应付这艰难的险局呢?赵穆又千叮万嘱他去向赵雅探询口气,才让他离开。
项少龙松了口气,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勾引”赵雅了。赵穆在邯郸广布线眼,若知他未使力追求赵雅,必会心中起疑。同时更另有隐忧,若赵王把他上次离邯郸前曾将与赵穆联络的楚使抓起来一事漏了出来,辗转入到赵穆之耳,以他的精明厉害,必可从中看出自己很有问题。又想起了郭开,他曾说过找自己去逛宫妓院,但却一直没有实践诺言,可能正是因李园成了新贵,所以孝成王态度再改,郭开这种趋炎附势之徒,对他自是避之则吉了。
忽然间,他感到在邯郸优势尽失,变成四面受敌,孤立无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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