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虎是铁了心,任凭八月生如何推辞都不为所动。两人一路拉拉扯扯,接受着路人异样目光的滋润——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确容易令人想入非非。于是八月生拗不过江虎,只好拦了辆出租车将潘森先送往酒店,随后进行专属于他的东海地铁初体验。
事实证明,东海的地铁并没有长翅膀,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扶手尤其的多。八月生无可奈何地跟着江虎走上不甚拥挤的地铁,用毫无好奇意味的目光随意打量四周,接着入座,闭眼听音乐。他们离目的地足有一个多小时路程,八月生大可以闭目养神,好好地睡上一觉。
“丢下武器,举起双手!”
迷迷糊糊睡着的八月生被一声厉喝吵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三位持手枪的警官。三人面色不善,枪口全指向一旁的江虎。而江虎双手高举,理着板寸的方脑袋无所畏惧地昂着。他的嘴角撇向一边,以一副“爷不怕你们”的态势面对三人。
八月生四下里动了动眸子,这才发现自己右方约两米处有一摊不详的红色液体,散着淡淡的刺鼻腥味。
“血?”八月生意识到不妙,将困惑的目光投向了江虎。
江虎回以微微一笑,像是说“的确如此!”
“别乱动,你这个杀人犯!慢慢起来转过身,不要妄图反抗!”
江虎听话地照做,三人便小心翼翼地给他拷上手铐,接着将枪口一齐指向了八月生。“劳烦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因为听说你们是一伙的!”
嘴上说“劳烦”,手里的枪却丝毫不客气。要是我不愿意跟你们走,估计得挨几颗无情的枪子。于是八月生伸出双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副崭新的银色手铐暂时拷住了自由。
“你怎么能在这儿杀人?咱们的帮派可管不到东部,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警车上,八月生埋怨道。
“你是没看到,那混蛋太嚣张了!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侵犯女子,我脾气一上来,就把那家伙给做了!”江虎想做出砍脖子的动作,可惜手上戴着手铐,于是退而求其次地做了个挥舞棒球棒的动作。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实在不行砍了他的命根子也比杀人强!”八月生差点没气疯了,江虎你是不更事的小孩儿吗?
可惜八月生的愤怒丝毫没能传达到江虎那里。江虎悠然仰头靠在靠背上,坦然地回道:“得了吧,这样做更狠,倒不如杀了一了百了。这件事如果登上报纸还能杀一儆百,影响多好!”
八月生并没有回话,像是在掂量江虎的话的重量。沉默了半晌,八月生突然大声说道:“我们要是进了监狱,翻天魔女可就没人治喽!”
果不出其所料,身左的警官立刻神情微妙地问道:“你们和翻天魔女有关系?”
“确切地说是猫鼠关系。具体的内容不方便透露,我要求见你们的市长。”江虎仍是无比淡然地说。
听到这话,车上的警官们不由地对这二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他们杀的是地铁上的sè_láng,又与魔女是猫鼠关系,那势必不会是什么恶人,而是脾气暴躁的正义之士。
十多分钟后,江虎和八月生被带进了中间隔有钢化玻璃的审问室。钢化玻璃上没有孔,双方交流全靠桌面上的话筒和喇叭。室内面对他们的墙壁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用以警示落网的罪犯。不多时,甲斐市的成田市长打开另一侧的门,来到了审问室的另一边。
市长是看起来就很干练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穿着合身的藏青色西服,打着蓝底白纹领带。头发整齐地梳成三七分,目光炯炯,鼻梁高挺,嘴巴呈一字型,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方正的面庞上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气。
“我们是为政府办事的。听说翻天魔女为祸四方,可她是女人,法律没法治她,于是政府派我们来东海对她进行秘密抓捕。为了避免引发社会负面舆论,我们的任务是绝对保密的,成田市长你可要替我们保密!我是弈剑听雨阁二当家诸葛八月生,他是三当家江虎,你可以查实确定我们的身份。”八月生挺直腰板,目光坚毅,神情严肃,竭力使自己的话更具信服力。
市长正为自己的女儿甲斐姬盲目挑战魔女而担心不已,听说二人是来抓魔女的,当即喜不自禁:“请容许我为二位接风洗尘!”
“不必了吧!”八月生对市长的反应感到十分诧异。他原以为要费不少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取得了信任。不由地心说:如此轻信罪犯,真的能是一位称职的市长吗?当然,他称不称职与自己并无关系,称职也好,不称职也罢,能如此轻易地饶过他们实属意外的惊喜。
江虎朝八月生摇了摇头:“老二,我们可不能拒绝。在东海,宴请是必须的,公款吃喝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市长附和地点点头:“正是如此,两位请稍等,我去安排酒席。”
“多谢!”二人拱手作揖。
于是乎,两人又吃了一顿大餐,江虎喝得醉醺醺,走路摇摇摆摆,活像两腮涂着胭脂的大猩猩。费了好一番功夫,八月生才从江虎口中问出温泉酒店的确切位置,所幸热心的市长为他们安排了车,两人来到酒店时已至深夜。
小猫坐在服务台后,脑袋笼在大衣的帽子里。左胳膊撑在台面上,支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