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见薛瑶光不说话,一味害羞,还欲再说,忽地林后转出一人,抚须朗声
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李瑟见来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眼如日月,声若雷霆,鼻额如山岳,留着三寸
短须,身材高大修长,其气度风韵,扬扬威势,大是迫人,如许英雄人物,李瑟
看得呆了。
却听薛瑶光含羞叫道:「爹爹,您怎么来了?」
李瑟惊道:「薛冠带?」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李瑟自从前几日被他师叔道
衍点化之后,心志定力非先前可比,不说坚强如铁石,也是相差不远。可是薛冠
带气势实在惊人,李瑟心志被其所夺,竟然惊慌失措。
薛冠带对李瑟微微一笑,然后回身招了招手,远处走出两个婢女,搀着薛瑶
光走了。薛冠带见薛瑶光频频回头观望,笑道:「乖女儿不必担心,我知道你的
心事,还会把他怎么样不成?」薛瑶光这才含笑放心去了。
此时李瑟也是恢复了冷静,见薛瑶光去的远了,欠身行礼道:「薛伯伯安好,
小子无状,请您海涵!」
薛冠带扫了李瑟一眼,笑道:「方今天下,少年英才无数,不过你的确是个
很特别的人物,我观察了你很久,发觉你虽纵意鲜花丛中,但的确毫无动心,这
点出乎老夫意料,就算我年轻时面对美女,也是不能毫不动心的。」
李瑟见薛冠带说话和蔼可亲,浑身舒服多了,不禁暗自佩服。薛冠带是名闻
江湖的一代宗师,武功修为高深莫测。他开始时运足气势,力压李瑟,逼的李瑟
惊讶出声,测出李瑟的修为深浅之后,便突地变换气势,又让人如沐春风,真是
掌控自如,如此本事,果然叫人心惊。
李瑟暗自警惕,道:「前辈是一代宗师,能得见尊颜,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小子做事糊涂,又颠三倒四的,前辈不治罪已属万幸,您的夸赞,可是万不敢领
受。」同时心想:「薛冠带的威名绝不是凭空得来的,难怪薛瑶光两次轻易地被
擒都有恃无恐,原来薛冠带都在暗中窥视,我要是真有什么异动,定会身首异处。
京师高人甚多,几个淫贼还能平安无事,那都是多亏了我,他们真要做出什么坏
事,此刻说不定性命已是不保。」
薛冠带道:「你行事颠三倒四也好,乱七八糟也罢,和我却没甚干系!只不
过我是为了我的乖女儿才找上你了。否则就算你把京师闹了个底朝天,我也懒的
瞧上你一眼。」
李瑟听了这话觉得奇怪,本来以为薛冠带侠名满江湖,定会是个正义人物,
要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做为一代宗师,他还会坐视不理?
李瑟思之不明,拱手道:「请前辈训示。」
薛冠带道:「前些日子,我的乖女儿突然造访我的凝丝居,三年来,这是她
第二次有事情问我。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却见她来了只是低头不说话,还未开
口脸就先红了。我的女儿掌管我薛家生意,官商兵武,各种人物都经常打交道,
什么大事没见过?如今这副神情,是我以前未曾见过的。是呀!她十八岁啦!已
是大姑娘啦!」
李瑟隐隐猜到,薛瑶光要和她爹爹谈论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系,心里一叹。
薛冠带也叹了口气,接着道:「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心里矛盾的
紧,欲待远离,可是却很痛苦。也许,她是个要强的人,越是难度大的事情,越
是叛逆的事情,她才喜欢做。」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盯着李瑟,眼睛澄清如水,
晶莹剔透,道:「我一听之下,大是好奇,方今天下,能令我女儿如此动情的人
物,到底是何模样,居然还是个有妇之夫!」
李瑟抵受不了薛冠带的目光,仿佛自己被看穿一样,忙拱手低头道:「所以
前辈就想见见我,是吗?」
薛冠带道:「不错,我暗中探看过你几次,可是叫人大失所望,我不明白瑶
光为什么喜欢你,你迂腐有余,胆识不足,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李瑟听了却松了口气,道:「前辈眼高于顶,小子无德无能,不能入前辈法
眼,那是自然。至于薛姑娘喜欢我,那一定是误会,也许她风华正盛,一时意动
也是有的,可能过了几日,也许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薛冠带听罢,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我的女儿喜
欢你,自有她的道理。她问我如何处之,我告诉她,只要她喜欢,就去做吧!」
李瑟惊道:「什么?我既不入前辈法眼,这也罢了,可是我已有妻室,前辈
还这么说,是何道理?」
薛冠带冷笑道:「怎么?任凭你可以有三妻四妾,我的女儿就不可以喜欢一
个人吗?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我女儿喜欢就成,等她不爱你的时候,自然就会
离开你了。否则她越是远离你,越是发现不了你的缺点,那样她会更爱你,也会
更痛苦。」
李瑟道:「可是一个人经历过痛苦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感情的,前辈让瑶光
接近我,虽然可以让她暂时感受到幸福了,可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