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丁浅语说的第一句话,她说这话的时候,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就象初雪过后的太阳光一样灿烂,让人心里油然萌生出感动和温暖来。
楚优辞的脸色还是雪白如纸,容颜看起来相当憔悴,她的嘴唇在蠕动着,却总是没有说出话来,她的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丁浅语,好久好久,眼角竟然也慢慢沁出泪珠。
丁浅语紧紧握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将她的眼泪轻轻擦去,然后俯下身来,跟她额头相抵,许久,才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傻瓜,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楚优辞吃力的道。
“想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丁浅语柔声道。
“我在想,能。。。活着见到你真好。你自然。。。是这世界上最重要的。”楚优辞闭了闭眼睛,声音仍是异常虚弱。
丁浅语愕然的听着她有点语无伦次的话,想再细问,但见到她说话这般辛苦,把话咽进喉咙,只哽咽道:“优辞,你好好休息,有话,等好了再说。你醒来,我就什么都放心了。。。”
她不知道,在楚优辞历经的许多生死关头,只有这次最为凶险,而经过此次,她的心境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优辞自知身体虚弱,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阵急疾的脚步声已传入房内,伴随着一个威严而低沉的男声:“我皇妹醒了是么?”
丁浅语无奈的迎出去,微微施礼:“皇上。”
楚优章英俊的脸上看起来容光焕发,他感激的目光从丁浅语的脸上略一扫过,便径自来到楚优辞的床边坐下,一手握住了楚优辞的手。
“四哥。”楚优辞睁开眼睛,勉强挣出一个微笑。丁浅语看了看他们兄妹,知道楚优章可能有话要对楚优辞说,犹豫了下,只得默默出了房间。
楚优章眼里满注着温情,右手轻抚她的额头:“优辞,你受苦了,都是做哥哥的没用,不但不能保护你,还让你从中出了这么多力,差点连命都丢掉。”
楚优辞在枕头上微微摇了摇头。
“皇妹,多亏了丁姑娘和王姑娘两人,我们的大军现在已再度占了定远,以破竹之势一路北上了,皇妹,这天下,总归还是会落到我们兄妹手里。”楚优章的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楚优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四哥,江山是你的。我。。。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些都不重要。”
楚优章一怔,两人之间忽然沉默起来。
“重润那边怎么样?”楚优辞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勉强把话题转开。
“呵呵,他跟萧英卓联手,再加上高汉那个智囊,把楚飞云那窝囊废逼得节节败退。不过赵政和已押解萧令贤一家老小去了楚飞云那里,意欲动摇萧英卓的心志。我怕杀萧令贤的事泄露,已下了密旨给重润,让他到必要时,可以想点办法,最好把萧英卓软禁起来。”
楚优辞身子微一转动,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楚优章忙道:“皇妹,我真不该跟你说这些,你伤势还未痊愈,身体虚弱,该多休息才是。你赶快歇着。”
楚优辞忍住痛楚,忽然反手紧握着楚优章的手,吃力的道:“萧令贤一家老小我。。。我不管,叫重润一定救。。。救出萧沁儿。”
“萧沁儿,她对你有恩是没错,但是不保证能救得了的,如果萧英卓没什么反应,楚飞云一定对她一家下杀手的。”楚优章蹙眉道。
“一定。。。要救!”楚优辞的脸色更加白了。
“好好好!我会救她,我会跟重润说的。你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你。”楚优章见她神色激动,连忙安慰道。
楚优辞放了心,刚刚说这一番话,已是耗尽她全部力气,不多时又沉沉睡去。
楚优章看着她沉静的睡颜,方心下吁了一口气。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跟自己颇为神似的脸,心底的感觉变得复杂,许久,他放开楚优辞的手,轻声道:“皇妹,虽然那个贱人还在,她从没把我们当儿女,我们也永远不会当她是娘了。太后,也从来不是我们的奶奶。我们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只有你,会真心的愿意去为我做任何事,只有你永远会跟我立场一致,我希望我们兄妹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你放心吧,等哥哥重新夺回父皇的天下,将百倍千倍偿还你今日所受的苦,将诛杀一切曾经让我们兄妹蒙受耻辱的人。”说着,他放下楚优辞的手,替她掖了掖被子,便静静走出了房间。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庭院,种满了花花草草,到处弥漫着一股甜香,楚优章踏出房门,看着眼前大片青翠欲滴的绿叶和色彩斑斓的花朵,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不由自主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在清香甜香之间,又多了一种药物的香气,他偏头往那边的回廊一瞧,只见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正在那边弯腰煽风炉熬药呢。
他嘴角绽开一丝笑意思,忽然转身移步往那边走去。
“这种粗活,为什么不给丫头们去做?”
这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倒让丁浅语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尽量露出礼貌的微笑:“皇上,我做这种活做惯了。再说公主需要休息,你的随从不让进来,那些丫头们我早就让她们出去了。”
楚优章看了看她手上光滑细腻的肌肤,道:“你看起来不象出身于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