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若安蜷缩在厚实的披风里,被人紧紧拥在怀中,骑在马上向前狂奔!
她不知道小哥哥竟有这般能耐,深夜里诺大的良伯候府中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引得家丁婢女们纷纷前去救火,他便趁乱回到内院中,将她救出牢笼,带离了侯府的高墙大院。
这一切就如同做梦般虚幻,短短几天时间,她从隐居山林到被强掳至此,从无依无靠的孤女,到如今与梦中人相遇,被他拥在怀里,如此贴近…如果这就如同往常一般,是她在做梦的话,那她只有暗自祈祷,这个梦最好永不醒来,永无终止之日…
“冷吗?”头顶上传来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卞珑紧紧拥抱着她,在遂城深夜的街道上策马狂奔:“再忍耐一下,我已经安排人打开南门,让咱们通过了!九方夜瞭此时应该还在忙着救火,等他发现你不见了,我们早就已经远走高飞!”
“嗯…”鱼若安贴着他温暖的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哥哥…给你添麻烦了。”
卞珑没有接话,只加重了搂着她的手臂力道,南城门此刻就在眼前,城楼上火光冲天,城门洞开,看来锈血堂的杀手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就在他松了口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阵阵吆喝声,伴随着马嘶狗吠,竟有群追兵赶了上来!
卞珑压低头上的兜帽,将面孔藏在阴影里向后张望,却见那为首的竟然是九方夜瞭!他一袭黑衣烈烈,暗夜中策马急追,身后跟着家兵十数,还带着一群打猎用的猛犬!
“小哥哥!”鱼若安惊慌的抓着他,身体在马背上不安的动弹。卞珑紧紧拥抱她,回过头来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别害怕,咱们眼看就能通过城门了!只要能跑出去,就是一片荒野,就算他九方夜瞭用兵如神,也没办法在夜色中继续搜寻!我一定不会让你落在他手里的,我保证!…”说着,他猛踢马腹,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追在后面的九方夜瞭眼看着他们距离洞开的城门越来越近,弯身从鞍上取下硬弓来,他身边家丁连忙出声道:“侯爷!杀死了宵小,就没办法揪出事件主谋了!而且,万一误伤了那姑娘…”
“再多嘴,死的就是你。”他冷冷的搭箭瞄准,胯下马不停蹄,手臂却稳如泰山,在被城楼火光隐约照亮的夜色中,对准了他的猎物,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弓弦!
卞珑只听得背后风响,大惊失色,拥着鱼若安猛地将身体倒向马鞍一侧,虽然避开了要害,但那只羽箭依旧正中他左边肩胛,力道之大,没入皮肉足有三指之深!若安只听他一声闷哼,便知他受伤不轻,伸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谁知两人刚刚为了躲避飞来箭矢,已经在马鞍上失去了平衡,半挂在依旧向前疾驰的马背上,眼看着就要双双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鱼若安猛地将卞珑向反方向推去,自己因此更加沉重的撞向地面,虽然运气好,在跌落翻滚的时候避过了马蹄践踏,可瞬间坠马的力道,让她的额头和胸口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受伤不轻!她只觉得喉咙有种腥甜的味道,撞在道边条石上的时候,额头上流下了滚烫的液体,胸口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安安!”卞珑肩上带箭,猛地勒住马,回过身来想要救她。鱼若安勉强用手肘和膝盖支撑起身体,向他伸出手,眼前却突然掠过一抹黑影,手臂传来撕扯般的痛感,整个人呼的飞上半空,落在另一匹马的马背上!
九方夜瞭的眼睛里几乎要射出火光来,他紧紧的抓着这个试图从他身边逃走的女人,看着她根本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心一意眺望那个藏在兜帽下的男人。
“小哥哥…”鱼若安张口,就觉得血往上涌,被拉扯的胳膊剧痛,几乎没了触感,她依旧挣扎着伸开另外一只手臂,向着不远处试图回身来救的卞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别管我!快逃!快逃啊——!”
卞珑犹豫了一下,飞快的调转马头,从敞开的南城门冲了出去,狂奔向城外的荒野!
“追上去,杀无赦。”
九方夜瞭阴沉着脸,怀抱着脱力昏厥的女子,对身边的家兵们命令道。那些全副武装的壮汉们纷纷策马狂奔,带着一群红着眼睛的猛犬冲出城门,追向城外漆黑一片的荒野中…
鱼若安昏迷的梦境中,第一次没有出现回忆的画面。
她看见血色的火光冲天,看见卞珑全身浴血站在火堆里,无论她怎么喊叫,如何挣扎,他都似乎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模糊,被火焰吞噬,被鲜血淹没……
“不——!”
她猛地翻起身来,却因为浑身剧痛不得不再次瘫倒。还不等她看清目前置身何处,就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粗重的铁链制掣,举止困难。她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被污渍和血迹沾染,看不出原本的鲜红色。
“婢子们要请医者为你看伤,被我拦下了。你自己本就是神医,何必多此一举?”耳边传来揶揄的话语,借着房间中昏暗的烛火,鱼若安看见那个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坐在桌边喝茶。四周并无旁人,让她更加神经紧绷起来。
“你…倘若害他性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九方夜瞭顿了下,放下茶杯,脸上露出危险的神情,眯起眼睛冷笑道:“你已然自身难保,还为那撇下你逃走的懦夫牵心挂肚吗?!”
“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提起一口气,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