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马蹄声,在空旷的雪山顶上,犹如大战前密集的鼓点,让人心慌意乱。
他再次抬头看向前方,眼神坚定,低头再次啄了一下许静的唇,双唇紧贴,没有辗转吸允,仅仅只是贴合着,鼻中飘来熟悉的女子体味,让他留恋不已,他至死都要记住这个味道!
是的,他中了“有死无生”,毒x已经发作,他已经没有办法对付身後的敌人。就算他拼了全力,也不一定能保许静全身而退。他不知道,如果他死了,静如果落在他们手上,不知会有怎样的不堪遭遇。他不敢赌,也赌不起。而前方,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所在。只要静能到达对面,他们想要捉住静,却还要费不少j力,到时候,静估计也能找到安身之所了吧。
事不宜迟,他十分不舍的放开那双柔软的唇,低声嘱咐:“静,闭上眼睛,不要看。”
这一路,他说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这句话了。其隐含的意思不辩自明:静,一切都有我。
许静也听到了身後的马蹄声,心中的不妙感觉越来越强。不过,她相信冷魂,她昨晚把心交给他的之後,她就已经坚信,他所做的决定都是为她好。
许静闭上了双眼,再次将脸埋进冷魂的怀里。
感觉身下的马儿好似向後退了一段,听得一声破空的鞭响,马儿开始发了疯般,撒开了蹄子狂奔。风急速向後退,如锋利的刀子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静感觉她身下的马儿飞了起来,带着他们飞了起来。为了验证这个错觉,她偷偷睁开了一条缝,入眼的景象让她惊呆了。瞳孔也慢慢睁大,天啊,她看到了什麽?身下是白茫茫一片云海,看到他们身下的马儿载着他们,在云海之上飞翔!
怎麽会有云海?他们飞上了云端了吗?要不要这麽神奇啊!
许静不敢置信,却在这时,冷魂忽然抱起她,狠狠踩了一脚身下的马儿,似乎在借力,许静便看到马儿惨叫一声,挣?着跌入云海中,消失不见!
太惊悚了!
还没有等许静反应过来,冷魂强行将她从怀中拉离,然後一掌拍向她的肩膀!
怎麽会?冷魂他这是做什麽?接二连三超出常理的行为,已经不是许静所能思考的事情了。她在冷魂的一掌之力之下,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前方横飞过去。
和冷魂离开的刹那间,她看到冷魂嘴边流露出会心而满足的笑意,还有他起唇无声的叮嘱:“静,你定要好好活下去!”
然後,许静便眼睁睁地,看着冷魂,如刚才的马儿一般,掉入了云海之中,消失不见!
不!!!
x腔好似被什麽东西塞满了,梗在喉间的一个“不”字,怎麽也喊不出来,泪水却似乎长了腿,一滴一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睛里溢出来!
当撞上身後一块巨大的,表面因长年累月被风刮的平整的岩石的时候,许静的去势才停下来。x腔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血气翻涌,嘴一张,喷出一口鲜血来。
她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猛抬头,看到十几个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驻足在对面。她和黑衣人之间,隔着一条十几丈宽的深渊!而他们之间,除了深渊,除了风,除了簌簌飘洒的雪花,什麽也没有!
没有她的冷魂!
深渊之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好似死亡入口,吞噬一切进入它领地的事物!
刚才,冷魂踏一脚马儿是为了借力,让他们能离对面更近一些,而冷魂在发现他们两人还差一点点距离才能到达对岸的时候,他舍弃自己的x命,用尽全力将许静推向对岸。
许静一眨眼之间就想通了刚才骤变的原因。她的心抽痛不已。冷魂!不!
“不!冷魂,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这个骗子,骗子,说话不算数!说好一起好好活着的,你怎麽能背弃承诺,一个人去逍遥自在!混蛋,骗子!……好,既然你说话不算数,那我也可以出尔反尔。你要离开我是吗?这一次,我偏偏要追着你去,天涯海角,也要追着你去,骗子,骗子……”
她狠狠吸一口气,跌跌撞撞爬起来,边呐喊,边跑到悬崖边。而她却没有发现,危险正一步一步走近她。
对岸,一支冷箭,箭头泛着幽蓝的冷光,正正对着许静。一群黑衣人屏声静气。随着“嗦”的一声颤音,脱弓而出,像是一只勇猛的择人而噬的秃鹰,带着尖锐的利爪,朝着许静扑过去。
杀气腾腾,去势无可抵挡!
箭头非常准确的?入了许静的右x口,痛感席卷全身,血,瞬间染红了x前的衣襟。余势不衰,带得许静向後一仰,倒在悬崖边,後脑勺撞上了一块石头,没有了声息。
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风过,雪落,悬崖边,一朵迎风傲立的雪莲花,一片花瓣徐徐飘落,像是一个少女的生命,在此终结……
“头,要不要过去看看?”一黑衣人问。
“不必了。中了‘有死无生’的人,还真没有谁不去见阎王的。这毒,无解。况且她一介弱女子,在这冰天雪地杳无人烟的鬼地方,估计用不了七天,就会去见阎王,我们又何必自找麻烦。兄弟们,咱们回去吧。”
众人拔转马头,往回走。
“妈的,总算完成了任务。这天寒地冻的,为了追杀这几个兔崽子可耗了爷不少时间,今晚回去得好好喝两盅,犒劳犒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