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依然不依不饶:孔支书,这帮家伙太不是人了,那晚你是没看见,就这小子差点没把俺整死。
孔祥瑞拍拍二狗子肩膀:“行了,狗子兄弟,消消气。川娃子也是一时糊涂,受了坏人挑唆。你这打也打啦,骂也骂啦,再说你这不是毫发未损嘛。行啦。给老哥一个面子,我替川娃子给你陪个不是。”说着连连拱手作揖。
二狗子瞪一眼川娃子:“妈妈的,瓜娃子,老子看在孔支书份上,饶你小子一命。”说着悻悻离去。
孔祥瑞微微一笑,转向川娃子,怜惜地:唉,川娃子,你这是何苦呢?古人云: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当了战俘,这是咱的命,咱就好好生生当个战俘。你说你非要……唉!兄弟嗳,你瞅瞅,你这受的这是啥罪?唉,兄弟,别再撑着啦……
川娃子用力直起头,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孔祥瑞擦擦干裂的嘴唇,又道:兄弟,这晒太阳的滋味不好受吧。还是想想后果吧。谋杀联合国文职人员这罪名可不轻啊!
丁文吃力地舔着起皮的嘴唇,冷笑:孔圣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孔祥瑞哈哈大笑:丁兄,想死是吧?当烈士,替**殉葬,那太便宜你们了。先晒晒太阳吧。恐怕以后见太阳就不容易喽!
几个警备队员拖着一个战俘走了过来。
战俘耷拉着脑袋,浑身血迹斑斑。嘴里不停地大喊着:“俺要回国。”
警备队员将战俘五花大绑在木桩上。
战俘吃力地抬起了头。
丁文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李铁。自打那晚行动失败后,丁文就再也没有看
到过李铁。当孔祥瑞告诉他行动早就暴露时,他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一定是有人叛变了。为此,他想遍了所有知道行动计划的人,当然也想到了李铁。最终他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在了李铁的身上。可眼前……
李铁也看见了丁文,扯着嗓子大喊:“丁哥,有叛徒出……”他的话没说完,便遭到警备队员一顿棍棒毒打。
李铁昏了过去。
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丁文心里一阵阵难受。自责,悔恨。看来自己是冤枉李铁了。
孔祥瑞哈哈大笑着走了。
下午放风时间,李大安领着几个警备队员来了。
丁文被从木桩上解了下来。
李大安哈哈大笑:“丁大公子,你小子好福气啊。俺大哥大人大量,和大鼻子谈好了,请你到修养所疗养疗养。”说着朝警备队员摆摆手,“带走——”
俩个警备队员连拖带拽架着丁文出了警备队大门,李大安头前带路,走了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了西山脚下一座平顶房门口。
这是一座水泥结构的平顶房。四周杂草丛生,围着两米多高的铁丝网。
一个美国兵走了过来,拉开沉重的铁门。
俩个警备队员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鼻子。
美国兵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挥舞着:(英语)快,进去。
李大安用木棒捅醒了昏迷中的丁文,嘿嘿一笑:丁大公子,请吧——
俩个警备队员极不情愿地拖拽着丁文走进昏暗的走廊里。
走廊一侧是一间间只有一米多宽的小房子。
丁文被推进了最靠边的一间小房子里。
俩个警备队员没命地向大门口跑去。
丁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他想站起来,但触到了头顶的铁丝网,只得重又坐回地上。地面上满是污水,粪便,还有令人生厌的蛆。丁文不禁呕吐起来。他强忍着抬起头。
墙上一扇不大的窗户,无数只苍蝇飞进飞出。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令人眼花缭乱。
丁文发疯似地扑向铁门,使劲捶打着铁门,歇斯底里地喊叫: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声音在空中响起巨大的回声。
“兄弟,别瞎板叫了。”又一个声音象是从遥远的地方传出。不过,声音显得十分微弱。
“你是谁?你在哪里?”丁文大声喊。
“是,五连的丁文书吧。”微弱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我,我是红一连的连长南阳。”
“南,南连长——”丁文和南阳并不熟,不过,南阳当年打鬼子,打老蒋的事,他听说过不少。南阳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传奇式的英雄。他一直想等战争结束,俩人坐在一起摆摆龙门阵。但是部队回撤北汉江时,他却听说担负掩护突围的红一连已经全部阵亡。为此,他……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南阳的声音,他太激动了。“南连长,真的是你吗?”
“是我。老子没死。老子还活着。”声音越来越微弱,“老子要好好修养,回,回国!”
“南连长——”丁文连喊了好几声,再也没听见回声。丁文沮丧地仰天长叹。铁门上方三个歪歪扭扭的黑字:休养所。象魔鬼一般在眼前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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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效美大笑:不错。休养所,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李大安恨恨地:奶奶的,这美国人也太,想当还想立牌坊。真不是……
“你呀,就是个棒槌。”王效美连连摇头:“还是美国人高明啊!休养所的确是个不错的去处。独居一室,天上飞的是苍蝇,地上爬的是……啧,啧,那是何等的惬意。简直是神仙的日子。”
二狗子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