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
两三年前,这里还是正儿八经的城主府。
其实“城主”并不是官职。管辖平原城的是太守,但当地居民更习惯称呼太守为“副城主大人”。
众人进了雕花大金门,管家引着他们,穿过大堂,再过了一处花道,来到设宴处。
进了宴会厅堂,见徐城主正站在主位,笑mī_mī招呼宾客们落座。
公子正风度翩翩,对城主和满堂陌生人颔首示礼,然后在靠后方的长桌边坐下。
徐城主的欢迎辞冗长又无趣,众客商都是人精,心知此刻表现得越是郑重,待会儿践行之礼便越是贵重,于是又鼓掌又叫好,倒是闹得徐城主有些尴尬。
“啊…就这样吧。那个,大伙自便,自便!”他揽过一名美姬,两人撅着嘴,将亲未亲。
美酒佳肴陆续端上桌,酒过三巡,气氛愈来愈热烈,舞娘们渐渐放开了胆子,一个接一个灌公子正酒喝。
挽月清晨时见到徐超凡其人,再结合他历年所作所为,心中对他有了些判断。
他应当是这样一个人——
无聊。无聊得要命。
他爹镇东将军徐威,在这江东就是土皇帝,加上经营着打劫海盗这门好生意,可谓富可敌国!
他自小顺风顺水,见惯了他爹的军人作派,年少时一定幻想着戎马疆场,热血激荡。可惜他爹娘太溺爱,从不让他涉足军政,只扔给他一座城,再给他数不尽的财富。
他想要什么,不等他发话就有惯会看眼色的人巴巴送到跟前,吃腻了世间百味,看烦了花容月貌。
入目都是繁华盛景,入耳都是蜜语奉承。
这样一个人,一定是极度自我膨胀的。
他一定嫌生活太平淡,太无聊,他想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
那么——
有机会做一次英雄,他为什么要拒绝?
挽月静静等待时机。只要找到一个机会,向徐超凡发出求救讯号,他一定会觉得非常好玩。只要他有了兴趣,愿意逞这个英雄,那一切都好说。
这样滔天的财富,自然需要足够的实力才能守得住!徐威不是蠢人,怎么可能让宝贝儿子这块肥肉空门大开暴露在狼群之中?徐超凡身边的护卫力量恐怕不会输给朝中亲王吧。
她正想着,不觉徐城主已来到他们桌前。
“啊哈哈……”徐超凡大笑,勾住公子正肩膀。
“正兄弟,我和你一见如故,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干脆你我二人义结金兰,可好?”
“好。”公子正戴着面具时,一向是极好说话的。
徐超凡拍了拍双手,“上乌牛白马!上香!我与正兄弟拜把子!”
两列仆从捧着香火烛台,三牲烈酒,放置到后园中。
众女和徐超凡的家眷待在一处,看着那两个人拜起天地。
“城主真真是好眼光,知道我们家公子不凡。”一名舞娘掩口笑道,“日后公子成就大业,城主可少不了好处呢。”
舞娘们年纪尚小,经公子正一撩拨,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恨不能见人就吹嘘一番她们有幸参与的“载入史册的大事”。偏生这大业还不可告人,于是更添了些神神叨叨,就如锦衣夜行一般,心中痒得慌!
不料徐城主的一名姬妾兜头就是一桶凉水:“哪里呀,我们城主,只要见到带着女子的远客,都要义结金兰的。”
说罢,几个人挤成一团,笑得花枝乱颤。舞娘们面上便有些不大好看。
一个时辰之后,平原城中成百上千只乌鹰从各处宅院中扑扇着翅膀起飞,向着京城方向去了。
第一批乌鹰早已到达歧王府上空。
有几只被禁卫军用弓箭射下来。他们发现乌鹰的腿上绑着一纸文书,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送至长官处,一一查阅,里面写的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隔壁李二怀疑媳妇偷人,把她胖揍一顿,或是馄饨涨了一文钱,听说郊外死了一头牛,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事有蹊跷,军官上报之后,却如石沉大海。
辅政的端亲王眼下哪有功夫管这个歧王世子?千载难逢的机会近在眼前,没想到,天意竟然要推着他,走向那个他早已放弃的位置!
他的生母只是嫔位,母子二人都不得先帝看重,小心翼翼游走在这宫廷的夹缝之间。
他从不得罪人,无论是废太子,还是当时的宁王。废太子当初几乎铲除了所有的兄弟,能得以保全,要么是极聪明,要么是极蠢。
端亲王是聪明人。而且不贪心。
宁王登位之后,对他也十分放心。他成了辅政的端亲王,是万众景仰的贤王。
他从不逾矩,就连柳阁老在仕时也挑不出他的半点毛病。
可是,一日之间,似乎京中的天变了啊……
他得到了一个秘密,让人毛骨悚然的秘密。牵动着轩辕氏、镇南王府,可以将这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