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些信念, 他才能咬牙度过那些自己人生前二十二年绝对想象不出的艰难。
可是等到真的回来,他却忽然发觉没有了那几年的信心和勇气。
因为他知道,很多东西可以靠努力获得, 唯独感情不行。他的爱情还停留在六年前,可是对她来说,自己大概早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前男友。
想到这个,程放忽然就一阵挫败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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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我搬去北区住,估计不能经常来这边,就给你买了几身新的内衣和袜子,穿久了的就及时扔掉,别觉得可惜,你现在都是华天合伙人了,要是让人知道你袜子破了还缝好继续穿,指不定怎么笑你抠门呢!”坐上副驾驶的许煦将购物袋放在脚边,随口对旁边的人道。
虽然柏冬青如今的收入早就跨入金领行列,但他没有由俭入奢,还是像当初一样节约。除了工作需要,每年购置几套比较昂贵的正装外,根本想不起来为自己买东西。当初刚住一块,许煦看到他拿针线缝补破洞的袜子,都差点惊呆了。
但其实他并不小气抠门,收入从来对许煦如实交代,甚至几次提过把银行/卡交给她保管,只不过许煦嫌麻烦没要。每次去出差,他总会给她带不少礼物,包括各种昂贵的化妆品和鞋包,许煦都看得肉疼。
当然,也心疼。
所以这两年他的东西都是她给添置的。
柏冬青嗯了声,点点头,默了片刻,低声试探开口:“我工作不用坐班,住到北区也挺方便的。”
许煦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好整以暇道:“冬青,难道你没发觉我们俩之间有很大的问题吗?”见他抿唇沉默,她当他是默认,继续道,“我不是要和你分开,只是希望我们彼此跳出来认真审视一下这段关系,我不想等结了婚之后才发觉问题所在,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柏冬青还是沉默,过了许久才冷不丁问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人?”
许煦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你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趁着红灯的空当,柏冬青转头看她,喉咙滑动了下,声音略有些暗哑道:“我真的没有你以为的那样好,其实我很贪心自私,甚至为了自己的私欲,连朋友都欺骗背叛,这样的我你还觉得很好吗?”
许煦显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轻笑道:“你能做什么背叛朋友的事?大概觉得偷吃了朋友一颗糖也是背叛吧!”
柏冬青眼眸垂下来,没再说话。
他确实是偷走了朋友的糖,只不过是感情中的那颗糖。
许煦揉揉额头,苦笑了笑:“说实话,我还宁愿你没这么好,宁愿你自私一些。”
至少在感情中能自私点,这样还能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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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许煦临时接到一个任务,去南区检察院了解最近一个案子的进展情况。
因为工作关系,她对市内司法机关都颇为熟悉,接待她的是一个见过好几次的助理检察员小陈。
小陈是去年考进南区检察院的,还有点刚刚毕业小丫头的那股劲儿,见到许煦,将她带到会客室,热情地倒了杯茶,笑嘻嘻道:“许记者,这个案子刚刚转到新调来的程检手里,你稍稍等会儿,我已经跟他说了,很快过来跟你谈。”
许煦笑着随口问:“有新检察官进来了?”
小陈眼神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嘻嘻道:“本来就是咱们这里的,不过一考进来就去基层锻炼了,刚刚才调回来。是海归硕士,等下半年张副检察长退了就是他了,三十岁都不到,妥妥的年轻有为。”说着又放低声音,小声道,“而且长得特别帅,以后就是咱们南区检察院门面担当了。”
许煦轻笑出声。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磁性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小陈,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小陈赶紧站起来,堆着满脸的笑道:“程检,你来了!那我去忙了。”
程放勾唇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后的许煦那张略显惊愕的脸上。
小陈出了门,程放才不紧不慢走过来,笑着同她打招呼:“小煦,好久不见了!”
许煦从惊讶中回神,这些年她早已经淡忘了眼前这个人,但不代表见到他会认不出,也不代表对这样的不期而遇不感到意外。
她从记忆里搜寻出程放从前的模样,试图和眼前成熟的男人重合,但很遗憾,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五官,还是已经判若两人。
这个发现,让她对于与初恋情人乍然重逢的那点小尴尬,瞬间便荡然无存。
这大概就是时间的力量罢,对她来说,程放真的已经是个陌生人。
她笑了笑,语气平常道:“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小陈说的新检察官是你,你还是做检察官了。”她拿出名片递给他,“我是法治周刊的编辑记者,以后还请程检多多关照。”
程放知道今天是她过来,刚刚做足了准备,才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从容。然而此刻许煦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