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觉一笑,满是宠溺的看着怀中的婴儿,低声说:“这是我的丫头啊。叫你什么好呢?”
我抬头闻着逐渐热起来的空气,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那个孩子的脸,说:“叫初夏好吗?”
胤禛喃喃着:“初夏,初夏。清爽的很。”
我笑了:“那就叫初夏?”
他摇摇头,说:“初夏,以后你的孩子就叫这个小名吧。至于这个孩子,她来的又早,搞的我们措手不及,还望她以后能让她额娘省心,就叫她慰心吧。”
我想了一下,说:“慰心,确实要比叫什么玉,兰,红,春的好多了。”
他得意的笑了起来,才将孩子还给r娘。
自从慰心出生之后,轻寒对怀玉的态度好了许多,还总在我面前说小格格如何好,一口一个“慰心格格”,就好象怀玉叫我“善玉姐姐”那么谄媚。
“好象是我认识你比较久吧?”我对轻寒说。
“格格,你也赶紧生个小格格吧,保准比慰心格格好玩一百倍。”轻寒答非所问。
我点着她脑袋说:“生格格是给你玩的吗?再说,你以为说生就生的吗?”
其实我也动了想要孩子的念头,若是女儿更好。只是善玉不知道为什么,竟总是不怀孕。这只能算是各人的命吧——年氏那么孱弱的一个人,竟能不停的生,倒也让我佩服。
夏天的时候去了郊外避暑,听到一个好消息。去年开始整修的承德避暑山庄明年就可以使用了。这也算是皇家福利了吧。心里还真的非常盼望去那个行宫看一看。
深秋的时候又是围猎,康熙几乎年年围猎,但是这次没有我的份。因为我要留下来照应年氏,还要照应城西的苏先生。
这次胤禛,福晋和侧福晋都去了,简直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开始三天两头往默止那里跑,又时候还悄悄把小楼接过来。
我对他的称呼从“苏先生”演变到“默止”只用了十天,并且强迫他叫我善玉,硬是去掉了格格两个字。
我开始求他教我画画。我以前也常窝在屋子里画些素描,偶尔也自己画几笔水墨,但是没有人指点总是不行。
苏默止用非常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善玉只是想学画?”
我真是佩服他的慧眼,腆着脸说:“还想学琴。”
苏默止说:“我是从来没想过收学生的。你我也不必以师徒见礼,只当你学着玩可好?”
我是求之不得。
这样苏默止也不我学,想学的时候就过来画几笔。消磨时间而已。小楼的琴也是极好的,也会教教我。
不学画不学琴的时候,我就常常和苏默止聊天。和坦诚而聪明的人谈天绝对是一种享受。
“默止到底有没有教过我的夫君登龙术呢?”我冷不丁的问苏默止。
苏默止吓了一跳,然而沉静下来,说:“善玉这话可不能混说。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四爷聪明的很,他需要的只是耳目,不是脑子。”
我心下肃然,又问:“那他为什么又要求你来?”
默止摇头说:“他这个人心机深沉,无人能及,只是有时候制不住脾气。他可能是要有个人为他仔细谋划吧,也能制住他的脾气。这个人要比他还骄傲,但没有野心和yù_wàng。我就是这个人。”
我真是喜欢面前这个面容清雅,嘴角有着安静笑容的男人。他能平视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这样与我说这些话,说“我比他还骄傲,却没有野心和yù_wàng。”
我要是小楼呀,就一定会牵住这个人的手,一世也不松开。
微笑着听他奏完一曲《阳关三叠》,我在被深秋的寒意笼罩的院落中,击节而叹:“凭君洗净松风耳,无限人间郑卫音。”
他怔住了:“凭君洗净松风耳,无限人间郑卫音。如此佳言,我竟从没有听过,是善玉做的吗?”
我忍住笑,说:“哪里,只是这如此清高之词是出自前朝j相严嵩,默止是想不到的吧!”
他大笑起来:“其人大j,终不能改,没想到诗倒还值得一读,还是要多谢善玉教我!”
我忽然希望这个秋天永远不要结束。
重逢
到年底的时候围猎的人都回来了。回到家的时候,福晋就找我去问了府上的情况,讲了会正事之后,她便说:“我刚回来,也乏了。你做事我一向放心,刚才听了也是有条有理的,想来不差,若还有细枝末节的事情,放以后再说吧。”
我见她眉宇间隐隐是疲惫的样子,就说:“那善玉就先退下了,福晋好好休息吧。”
福晋点点头,忽然又笑着说:“你这次没去,竟让咱们爷叨唠了好几次,想念得很哪。”
我尴尬的笑了起来——我还盼着他们在蒙古多呆些时候呢。福晋说这话时候的神色竟带了三分凄楚,想是真的了。
从福晋屋里出来,我还想着福晋的话,心里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毕竟能被一个人想念还是很不错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我被叫他的书房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进他的书房,还是有些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