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了。
“特意带了粥过去,谁知道竟是不用。”他看着我的眼睛。
我微笑着说:“我自做主张给苏先生送了粥过去。贝勒要为这个责罚我吗?”
他古怪的笑了起来,说:“你和苏默止最近走的很近?”
我被他的笑容吓了一跳。
他却已恢复了本来的神色,说:“你要和他学画学琴我也不反对,不过得拜师。”
我本来想驳斥他,看到他的前前后后的神色,忽然笑了说:“好。”
他便呆呆的似乎无话再同我说。
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胤禛?”
“你竟是在我吃醋?”我终于笑出了声。让我拜师不就是想让我们有师徒之分吗?
他瞪着我,却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居然不知道要避嫌吗?还要我来提醒你!不关你的禁闭已经是。。。。。”
我轻轻用食指掩住他的嘴唇,封住了他下面的话:“你要相信我才好。”
他的神色柔和下来。却不说话。
我接着说:“年氏的粥好吃,我煮的比不过她,所以就不想拿出来和她比较,免得被她比下去。不过也有我能为你做到,她却做不到的。”
他有些讶异的看着我,说:“什么?”
我微笑着说:“自我管底下四个庄子的账起,我每个月每个庄子都另外支出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你知道的。”
他点点头。
我接着说:“你那时还笑我,一百两银子能做什么。如今到了年底,我用四万两银子以四贝勒府的名义开了十个粥铺。”
他吃惊的看着我,说:“每个月每个庄子一百两,这才一年多,竟有四万两这么多么?”
我笑着说:“有。银子放在那里可以生利息,也可以参些安全的生意。下面的人做的很妥帖。这样开粥铺的钱也不必特意从官中支出,负担也没有那么重。”
将一个吻点在他的唇上,说:“我不花你官中一分钱,为你开了十个粥铺,救济众生,积善积德。为你做了这么多,还吃干醋吗?”
他这才完全展开笑颜,抱住我说:“阿离真是一个宝贝。这样的宝贝我可不放心,你还是得拜师。”
于是腊月十八的时候我拜了苏默止为师傅,胤禛还为我准备了师礼,我对苏默止行了大礼。从此正式以师徒相称。钮钴禄氏
我不得不佩服胤禛,果然,行师礼之后,我和苏默止之间便拘谨了许多,想他也是一介儒生,就算在现代,师徒尚且有别,更不要说在三百年前了。
我有时也开小楼的玩笑:“小楼何时能让我叫你师母?”
心底到底漾开一层浅浅的惆怅,苏默止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太好,好到我虽然没有爱上他,却还是会因为他爱上别人感到一点点难过。虽然只是一点点。
小楼会笑着看天,说:“十三听到了要生气呢,真的会生气的。”
让我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惆怅,来为这个美丽得有点孤单的女子伤感,十三就不能娶了她吗?我知道他到底还是嫌小楼的身份,或者他自己会把这个很义气的说成是不想影响他四哥的前途——这些我根本不能说他不对,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他能对小楼这样好,似乎已经颇不容易。
“他是皇子,身份贵重。我自己不理会,但我是不想别人嚼他的舌根。”小楼总是这样说。于是我对十三的印象便渐渐恶劣起来——他不能让小楼空等一辈子,而最近小楼益发神思恍惚了。
他们三个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只是一个旁人,怎知道他们三个是不是正乐在其中呢?
时间真是很奇妙的东西。转眼就到了康熙四十五年的夏天,我们在承德避暑山庄消夏,这里确实要比一般山庄凉爽多了。我喜欢这里,安静,规矩也少。
这天下午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窗前,忽然一个人站在我身后,说:“一个人忙什么?不趁着午后休息休息。”
我一听声音,就笑了起来,转身请了安,也不再理他,继续我手上的事情。
他自己凑过来,看见我手上的石头和刀,笑着说:“阿离是越来越本事了,连篆刻都会了。”
我见他来了,定是搅得我不能继续,于是笑了说:“师傅是全才,做弟子也不能太差吧。这是我临行前求老师给我的书,正照着练呢。”
他在我身边坐下,我推了他一把:“这么挨着也不嫌热,坐远点去。”
他反而抱住我,笑着说:“她们几个都在睡午觉,只好来缠你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说:“这么说,你是最后没人陪了才来找我的了?”
他也不恼,只是笑着说:“吃醋了不是?这么酸?”自从我说过他吃干醋之后,他也常常说我吃醋。
我站起来,端过刚在井中湃过的酸梅汤,说:“这里倒是有酸的吃,不过不是醋,你爱吃不吃。”
用小瓷碗装上,放到他手里。他吃了半碗放下,又去看我的篆刻,一边又说:“啧啧,看你真正是浪费,这些都是寿山石,你竟就这样用来练习,刻坏了多可惜。”
我看着桌上好多寿山石,说:“要是一开始就用烂石头练,准练不好。”
他用鼻孔看着我,说:“歪理。”
说着就自己坐下来,握住刀,拿起一块石头,准备刻什么。我在一旁笑了说:“四爷竟是个门外汉呢,这姿势就不对。”
我话音刚落,他一刀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