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魂这番话倒是陡然间提醒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刀疤是隋源派人暗害的,隋源自不会亲自去“猫哭耗子”。但派人混杂在吊唁的人客中充当耳目的可能性却非常大。如果他们来闹事的人少,我和六分大可以当场发难,有刀疤的小弟们撑腰,就算不把那几个瓜货弄死至少也要打到他们以后性生活不能自理。若是人多,我也可以言辞煽动,利用那帮小弟们的热血和冲动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到时候我和六分就可以趁乱闪人……
在整个设想中,我只有一点不确定,那就是假如矮子、黄毛或刀疤手下其他小头目中有一两个人背叛了刀疤,那么我们此去很有可能就是自投罗网。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紧,正要说出这重忧虑,六分突然扬声说道:“我有个主意。晚上等车到了,龙少,你和战魂就在车里等我们,剩下的全都给我找些家伙,埋伏在我们回程的路上作接应。”
怒斩追问道:“埋伏?在哪里?”
六分接口说道:“沙城。”
“沙城网吧?”
“对”,六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沙城网吧和情人旅馆只隔着一条街,网吧后面有一条巷子,到时候让车停在巷子那头,我们就穿过巷子跑到停车的地方,你们就提着家伙埋伏在巷子里,如果有人追我们就给他一闷棒。”
不死忽然插口说道:“嘿嘿,要”纪念‘是吧?我倒有个主意。我记得那条巷子里面有好几个下水道盖子,不如我们把它拆下来,黑漆漆的,让几个瓜货掉到臭水沟里去做“忍者神龟’。”
“毛啊。”我一听就吼起来:“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哦?黑灯瞎火的,晓得老子眼睛又不好,到时候我和六分一不小心掉下去才冤枉。”
不死骂道:“你笨啊?我们先在井盖上做点儿手脚,用绳子拉着,你们先跑过去自会没事,轮到那批瓜货的时候我们再动手不就得了?到时候让他们来一个摔一个,来两个摔一双,嘿嘿……”
呃,此计貌似可行。当下我又拉着不死、怒斩等人仔细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便分头各自着手去准备。反正在l市我们也就只呆最后半天了,谨慎一些应该没事。于是我让龙少出门弄些棍棒绳子之类的,顺便再落实一下车子的事,这个是我们全部计划的关键所在,万万不能掉链子。
晚上一干兄弟把“库存”的最后几包方便面全部消灭干净,算作是与这临时的避难所作出的“告别”。
晚上八点,龙少便接到司机的电话,说车已经到楼下了,一干兄弟们早就等着这句话,呼啦一声全都冲到楼下。除了随身的钱包,几乎都没什么行李。
一下楼便看见两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路边,我们分别上了车。让司机把车开到沙城网吧背后的那个巷口停下来,然后留下战魂和龙少守车,其他人各就各位,我和六分则穿过巷子朝情人旅馆走去。一路上我特意留神了一下地面上的井盖,操,足有三、四个之多。
走出巷子,隔着一条街就听见对面的情人旅馆那边传来唢呐和锣鼓的声音,呃,法事已经开始了。
“情人旅馆”大门前的空坝子搭建了一个巨大的临时窝棚,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路边停满了车辆,面包车居多,也不乏好几辆高级小车,估计是大哥级人物的“坐骑”。
看来,刀疤之死在道上影响确实不小,估计l市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我暗自叮嘱六分小心行事,然后跟他一前一后往灵堂里走。
“黄毛”在门口站着,一见到我就快步迎上来,还未说话,“矮子”从一旁冲出来高声冲我招呼:“方哥你们来啦?”
操,这么大的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方某人的大驾到了么?冲黄毛点了点头,我随着六分进了灵堂。
灵堂里人很多,除了刀疤的小弟,别的我差不多都不认识。突然,我意外地看见张飞穿着便服站在一个角落里,呃,有警察哥哥在此,貌似安全有了保障。
遗照里的刀疤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子嚣张,可惜,我再也听不到他那张狂的笑声了。拭了拭微润的眼角,我点了三柱香,虔诚地朝他的灵牌拜了几拜,希望刀疤泉下有知,能保佑我们平安离开l市,有朝一日为他报仇。
鉴于这里极可能有隋源的耳目,又或者是背叛刀疤出卖我们的宵小之徒,因此上完香后,我信步走到张飞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节哀顺变”,张飞脸上一黯,却不说话。
我低声问他这个案子有没有查到什么头绪,他颓然地摇了摇头。我把手搭在张飞肩上扬声对他说道:“飞哥,我有点儿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其实我跟他商量事情是假,利用他的特殊身份震慑场中有异心的人是真。
我带着张飞朝坝子里一个角落处走去,刚才我就暗自观察过,那个角落里光线比较暗,方便逃跑。到了角落里,我对张飞沉声说道:“刀疤是被隋源害死的,那厮心狠手辣,我们也被他逼着马上准备离开l市跑路了。”
张飞听了身子一震,“你是说……刀疤是被隋源害死的?你确定?”
我拉着张飞的手,正色道:“刀疤就是因为帮我才遭暗害的。你知道我的为人,也知道刀疤和我们的关系,我没必要骗你。这里估计还有隋源的耳目,他一心想除掉我,现在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离开l市,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