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慕少臣坐在副驾驶座上,季璃昕扶着闻人臻坐在车后座,他的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他似乎对她的身体极为依赖,总是喜欢靠着她身体的一部分,宛若上了瘾一般。
她着实想不通自己的身体哪来这么大的魅力,不过人家智力有问题,就不跟他计较。
“你刚才为何叫我不要多喝?”这酒,应该问题不大。
季璃昕想了个通透,还是没有找到症结,但是觉得这话,慕少臣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提,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咱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
闻人臻锋锐的眉梢扬起,眸子明亮得仿佛是寒夜中的启明星,正好被慕少臣在后视镜中看了个正着。
“我怎么知道。”
慕少臣靠回了椅背,坐姿很舒展,有几分随意,连嘴角都带了懒散的笑,可目光却凌厉得不可思议。|
季璃昕特意不去理会车内诡异的氛围,她微微低头,将耳边一缕长发拨回去,似乎在出神的想着什么,又极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慕少臣,“我相信慕二少绝对不会那么的无聊。”
慕少臣一惊,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慢慢的说:“其实我就是那么无聊。”
反复折腾,伤人伤已,却无法喊停。
慕少臣下意识又看向后视镜,闻人臻半侧着脸,半边陷在暗色中,叫人看不清表情。
“其实比我无聊的人,大有人在。”
大概意识到有人看自己,闻人臻有些恨恨地瞪了慕少臣一眼,后者总算轻轻笑了起来,目光蓦然多了暖意。
季璃昕有那么一刻的茫然,怔怔地看向慕少臣,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说,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们进展不错。”
慕少臣抚了抚额角,眼神有些高深莫测。
接下来,一阵沉默,谁也没吭声,季璃昕知道他拐弯抹角,不打算告诉自己了,再问,也套不出话来。
下车的时候,她正要推门下去,关上门的时候,用只有慕少臣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慕少臣,你把你自己给弄丢了,你若是想要找,就自己去找回来,要死不活的,没人会心疼你,你这是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慕少臣浑身一颤,隔了几秒,摇下了车窗,看见她纤薄如纸般的身影,被那个高大的身影牵着越走越远,忽然心里头生出几分淡淡的隐痛来。
有一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不至于像自己这样,一个人在孤寂的世界里迷路。
范菊花说灏灏今天很不安分,怎么哄,都不睡,还犯哭,季璃昕便丢下闻人臻,自个儿快步去灏灏的房间了。
闻人臻进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慢慢地喝完,觉得胃里舒坦了些。
见范菊花站在厨房门口,巍然不动地看着自己,不由纳闷,“你去睡吧。”
范菊花有略微的怔忪,在离开前又微微驻足,忍不住回头,她分明清晰地看到有一丝笑浮上闻人臻的唇角,她想,闻人臻真的是脑子有问题,果真是个病人,还以为他是装的呢,性格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喝口水还能笑出来,这绝对不会是自己所认识的闻人臻,那个冷峻而琢磨不透的男人。
范菊花走了,闻人臻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去婴儿房,婴儿房的门敞开着,他站在门口,看到她手里抱着灏灏,坐在椅子上,长发凌乱的落在肩头,双唇微微的张着,大概轻声哼着童谣。
那是一幅极为温馨生动的场景,他忽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念她的吻,想念她在自己怀里时温热的气息。
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猛然攫住了自己的心,他的目光缱绻停留在那一张因为诱哄孩子而流露的自然而然的温柔五官当中,因为灯光的缘故,他的表情变得深邃而立体。
可是,在入内的那一刻,他克制住了,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温馨,断然不可以就这样被自己的一念之差给毁了。
季璃昕没有察觉到,她专心地哄着灏灏,小家伙今天哭得眼睛红红的,看得她心疼不已。
有一双有力的臂膀缓缓环住了她的腰身,连着她怀中的灏灏也给一并地拥住了,感受到他深厚的气息痒痒的拂在面颊上,酒味还未散去,有些呛人但又不至于难以忍受。
她下意识偏过头去看他,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的笑浅浅泛着暖意,眉目亦俊朗得熠熠生辉。
“老婆。”
他低沉的嗓音宛若在她如玉的脸颊上滑过,令她带起一丝怔忡。
良久,她开了口,声音波澜微动,“怎么不去睡觉?”
他眼下有浅浅的阴影,睫毛轻轻的落下来,掩去了一切,微微动了动唇,“没有你,我睡不着。”
季璃昕倒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给一下子收买了,她又侧目打量他,花的时间似乎更长一些,然后微微一笑:“真的假的?”
闻人臻微微愣了一下,轻轻颤抖了一下,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语调,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心里头,却没由来兴起了几分慌乱,她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自已是否露出了破绽,为何她会这么问?
他想,做贼果真是会心虚的,就像他骗了她,总是有那么一份心虚在适当的时候会隐隐浮现。
心脏微微一收缩,似乎有什么被刺痛了。他想,什么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像普通的家庭一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