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摔倒了,婶婶一定会走过来将我抱起,仔细的替我拍掉沾染的灰尘。母亲永远只有一句淡淡的,“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吧。”
后来当我表示说不打算继续念大学时,母亲也是这么淡淡的一句,“不想念?随你吧。”
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我有无数喜欢和我玩的同学和家族里的兄弟姐妹,在母亲身边,我的玩伴,只有之晔。
总是用软软的童音叫我爱姐姐的之晔。
3
我的flame二十四小时营业,风雨无休。
某天的凌晨三点,在那个其他人正沉沉睡去,侍应生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的时间,我遇见肖钰。
那晚我背德语单词背得天昏地暗,头昏脑胀,躺下许久依然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最后干脆起身到前面去看看。外面阴风大作,吹得门口那我一直没闹明白究竟叫什么名字的树左右摇摆,树影落在玻璃上,煞是吓人。店里一位顾客都没有,侍应生寻了个角落在打瞌睡。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来。
吧台边的侍应生揉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起来,被我按了下去。拿起菜单,朝那人走去。
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士,脸上带着微微的疲倦,有一点点的黑眼圈,翻动菜单的手指修长而洁净。
男人漂亮的手指在咖啡的那一页停留,并且犹豫不决。
“请问有比较喜欢的咖啡种类吗?”
男人又迟疑了一阵,“有爱尔兰咖啡吗?”
我默然,目光瞟过菜单最下方的爱尔兰咖啡几个字,突然玩心大起。
“如果是指加了眼泪的那一种爱尔兰咖啡的话……”
男人敲打菜单的手指停下,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饶有趣味。
“抱歉我们这儿没有。”我微笑,淡淡的补上。
男人愣了愣,半分钟后我们一起笑了出来。
我想当时我在冒险,顾客很有可能会因为感觉被耍了而恼怒。
最后他还是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当然,我没有眼泪给他加。
但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会冲着我说来一杯加了眼泪的爱尔兰咖啡。
煞有介事的互相交换了名片,他正儿八经的叫我郑小姐,我故作正经的叫他肖先生。
肖钰的公司附近,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需要通宵加班,那天工作结束后准备回家,路过flame的时候临时起意决定喝一杯咖啡再回去。
结果那天早上七点他才起身离开。我们聊了很多,他向我推荐了很多不错的文艺片。
那之后,肖钰便成了flame的常客。
那年我21岁,肖钰33岁。我们差了整整一轮。
我们的兴趣爱好出奇的相似,经常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有的时候会有电话来催他回家,我听见他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和刚刚满周岁的儿子,我看到过他钱包里的照片,相当温馨幸福的一家人。
初识的时候我以为肖钰是个绝对的绅士,熟识之后我发现他是个十足的痞子。多亏了他那副好皮相,才骗过了那么多不知真相前赴后继而来小姑娘。
肖钰待我斌斌有礼却眼神宠溺。偶尔闲得无聊的时候我会认真的考虑他在透过我看着某人的可能性。
但之晔显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
认识肖钰的那个时间点之晔刚好在备战高考,每天晚睡早起狂灌牛奶和咖啡因。一时也懒得跟他提起肖钰的事。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之晔兴奋的冲进flame时,我跟肖钰聊得正欢。
据后来店员向我转述,英俊男孩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尽,眼底乌云密布,抓住一名侍应生低声询问了几句,转身离开。
我背对门而坐,没有看见他。
等侍应生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来打断我们时,之晔早已没有了身影。
接下来的三天之晔都处于行踪难觅的状态,然后我听说肖钰出事了。
店员向我转述的版本被极尽渲染到我压根就不相信,旁敲侧击了好一阵我才从肖钰嘴里得到了故事的原版。
据说某天一个少年突然冲到肖钰面前大嚷着你个混蛋给我离我爱姐姐远点便好几个拳头砸了下来。鼻血顿时留下,左眼也化作熊猫状。好不容易被众人拉开,狠狠的丢下一句“肖经理是吧,咱们走着瞧”才终于走掉了。
突然想起flame附近有一家公司是姓夏的。
我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
“真的很抱歉。肖先生。”
“不是很重的伤势,请不用放在心上,”肖钰倒是很大方,声音里甚至是带着揶揄的,“那个孩子好像真的很在乎你啊。”
“之晔是我的弟弟。”
电话的那头突然沉默了。
“郑小姐……”长久的沉默后是一声轻叹。
“真的很抱歉。”我说,挂掉了电话。默默的抽出一支烟,点上。却直到都烧到手指了,才如梦初醒的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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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表示写出这个故事的我相当对不起水玥萦小姐啊……
、第二章
4
之晔从小便占有欲旺盛,几乎我的每个朋友都会遭到他莫名的敌视,但这一次,我拒绝先低头。
最后是婶婶先来找我,她说之晔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