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拿?就这么拿呗,我能拿他怎么……”没等我反驳完,手背肌肤擦过一阵光滑温热,倒霉鬼二话不说伸手拿过我怀中的棉被。
大二第二学期刚开学不久,天依然寒冷难耐,我套了件发旧的蓝色毛面棉袄,黑色的阔腿运动裤,一身随意。而倒霉鬼呢,带扣的黑色白袖的棒球服,蓝色牛仔长裤。除了脸、脖子我与他只露了个手,虽然只是手心手背之间相交而过,但对于非常非常保守的我来说已是破天荒的出格了。
敏感的即刻松手,眼看被子快要落地,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团起了棉被,动作局促,显得有些狼狈。
我没觉得抱歉,质问他:“那我的被子呢?该不会被你丢了吧?!”我一激动,睁大眼睛盯着他看。
倒霉鬼一手揣着被子,空出一只手往裤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纸给了我。“昨晚,我拿去干洗店了。”
我愣愣接过那张纸,低头快速扫了一遍,是洗衣店的收据。问题是!两百块!整整两张毛爷爷!猛的抬头,我压下内心的熊熊怒火,牵强的扯开嘴角,对他笑。“我下次!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钱,下次还给你,你叫什么?什么系的?哪个班的?”
“我付的钱,你下次还给我好了。”倒霉鬼的朋友刚才还挑我毛病,现在又特别来劲。“我叫赵浩成,跟你一个系的,大三一班。”
既然,倒霉鬼没发表任何意见,我“哦。”了一声,打算落跑。“我记住了,那就这样,拜拜。”随口打了声招呼,我回到寝室,把今天的事和琣琣说个大概,以免她跟我神叨叨,顺便拉她骑车带我去拿被子。
“我今天有班,你帮我把被子带回来吧,琣琣。”
琣琣很爽快。“行啊,不过你哪天还他钱得带上我。”
我一口答应“好!”,有人愿意陪我去还钱,那再好不过了,谁知道琣琣高仰着头对着寝室天花板,双眼放光,两手相握犹如祷告。“老天爷,真是待我不薄啊!这个机会,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你看上谁了?”我疑惑。
“不是看上谁了!是等着谁看上我,我就不信大学四年没人跟我告白!”
琣琣的豪情壮志,恕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等着被爱,而不去试着爱一个人呢?
伟大母校建立在大学城里,周边环境,热闹繁杂,满大街上除了商贩就是学生。倒霉鬼给我的干洗店地址离我校不远。店里生意不错,我去拿被子的时候,还排上了队。闲着无聊,耳边听着琣琣叨念另外两室友不亦乐乎的多彩生活,目光遥望着远方已落半圆的红日,霞光肆溢天边,阳光渐暗在前方迷茫。
现在这个季节,太阳下山,正好是我上班的时候。回神看着身前仅剩的一个人拿着衣服离开了视线,我抓出口袋里的发票给店主阿姨。
店主阿姨的脸圆圆的,脸颊泛着两圈淡淡的红,笑起来的两个酒窝正好挤在红圈中心,还挺可爱。“小姑娘,昨天那个是你男朋友吧,你朋友长的可真俊啊~”
“阿……?”我歪头一呆,瞬间明白过来,懒得解释,圆脸阿姨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她话音刚落,转身就去帮我拿被子了。
扛过被子,我点头对阿姨道谢。
回头将被子托付给了兀自贼笑的琣琣。“帮我拿回去吧,我直接去上班了。”
“怎么,不叫你朋友拿啊。”琣琣的打趣多半对我起不了丝毫作用,因此,她常说我无趣,我自己却不喜欢和无趣的人打交道,会觉得很无聊,比如那个倒霉鬼。
然倒霉鬼再无趣也不会比大学课程来的无趣。刚上大一的时候,我闲的发慌,生活的空闲连带着人空的像一个封盖的真空玻璃瓶。没过几天,我突然觉醒,大学这么闲为的就是给学生赚外快啊!毫不犹豫的办了健康证,去了时薪较高的kfc当收银员。
兼职使得生活是过得紧凑了,但时间久了,我会觉得很累,除了储蓄卡上数字的增加,完全没有获得心灵上的满足,我觉得我还是一个封盖的真空玻璃瓶,装不进任何的东西。
琣琣说,我这是发春。
我想,我是寂寞了。
3
每天早上,哪怕是从硬木板的寝室床上爬起来去上课,那简直就是一场酷刑。天热还好,现在的这种天气,不冷不热最适合睡懒觉。过分的是,上午上完课后,一整个大好下午没有一节课!你丫,怎么排课的!
佳音是我们寝室唯一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当然她一定是女孩子。
听常和她一起玩的小怡说,她男朋友是个专业的富二代,平时她们出去,吃的喝的玩的绝对是我没有听说过的。不说她夸张,在没认识佳音前,我连lv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单纯的以为这是love简称。
下午没课,佳音提议去逛街,我推托晚上有班不去了。
我与佳音,小怡虽没有同琣琣关系铁,但处的一直还是不错的。我不想去,只是因为我没钱,即使有喜欢的东西,有足够的积蓄把它买下来,可我会舍不得,所以不想去。
于是,她们三个人表示理解我的表层解释,高高兴兴的去逛街了。
我一个人没什么事,拿上拖了好久没还的几本书,去图书馆还书,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上架。
背上斜跨小包捧着三本书,走过树荫底下,放缓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