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捏着那扣子想了好久,恍然大悟为何今天那‘顾卿恒’的名字听着会如此耳熟。
是那个男人吗?那个看着冷漠又凌厉的男人,真的会是他送自己去了医院?那么这个袖扣呢,会不会也是他的物什?
岑蓝有些茫然,正忧心着未来的她,似乎隐约的觉得,在今后漫长的光阴里,能够将欠下的人情还给这粒扣子的主人。
可她只猜中了这个开头,却始终料想不到,偿还这个人情,竟然要耗尽自己一生的心力。
前路
岑蓝在热火朝天的人才市场转悠了两天,自己两年不曾出来工作,现在一下子要捡起自己的老本行,跟着一群大学毕业的愣头青们抢工作,着实是考验着脑力和体力。
从投出第一份简历到现在已经好些日子了,偶尔有几个企业中意她,但是面试之后也都不尽如人意
她端着盒饭,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街市,自嘲的笑了一下。
小时候,自己以为世界就像是街市一样的地方,有各式各样的玩乐场所,也有缤纷迤逦的喧闹人群,更随时提供着种类繁多的快乐。可慢慢长大之后才发觉,所谓人生,其实倒更像是城郊边缘的难民窟,每个人都被安扎在特地的位置上,不能拒绝,更加不能抱怨。
岑蓝内心苦闷,快速的扒了几口饭,想赶紧吃完了好接着找工作,手机却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小姐们……我快病死了……”
电话那边传来钱非凡的哀嚎声,自从两人又联络上之后,他就时不时的会来骚扰岑蓝,偶尔还带着那粉嘟嘟的小侄子。岑蓝真心结交这个朋友,对那小家伙也是由衷的喜欢,所以也不觉得麻烦。
“你怎么了?我在找工作呐。”
岑蓝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端着饭盒,样子有些狼狈。
“找什么工作啊……来伺候小爷……小爷给你钱!”
他声音听着确实沙哑,还时不时的咳嗽几下。岑蓝心里终归是担心,简单的问清楚了情况就往他家赶去。
钱非凡挂了电话心里很是得意!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她未必够得上你的档次,未必和你有共同话题,未必是貌美如花艳色倾城,但是她能负一世界,却仍旧对你真心实意,命都能给你。他觉得岑蓝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住到了她心里,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她都会拼命的护着你。
他喜欢这样被人护短的感觉,从小自己就长在一个利比情重的家庭,唯一待自己好的只有那个长了自己七岁的大姐。她温柔又体贴,笑起来两个小梨涡深深的浮现在嘴边。可这样好的姐姐,估计老天爷也是喜欢的,所以早早的就把她带走了。知道姐姐去世之后的钱非凡在国外有一段非常混乱的时期,每日酗酒撒欢,挑衅闹事,最后是家里的老太爷亲自赶到了瑞士,狠狠的抽了他一顿,方才有了些人样。
回国之后他执意不肯留在b市接手家族产业,一个人跑到了h市打理这边的酒店生意。恰巧顾卿恒也在h市,他讨厌顾卿恒,可对自己的小侄子格外宠溺,那似乎是姐姐生命的一个延续,是自己在这个世上觉得要真心实意去对待的人。
那日他带着小家伙去公园里闹腾,谁知竟然碰上了大学里的朋友岑蓝。他说不上是欣喜、激动、还是感恩,只觉得她虽然一脸冷漠凄清的样子,但是揭开了表面的那层画皮之后,内心还是温柔和顺,令人想要靠近的。
岑蓝有些心急的赶着路,钱非凡大概早就通知过物业,所以她一踏进小区,就有保安领着到了管理处,管理员见了也没多说什么,顾自翻了翻钥匙,跟着一块上去给她开了门。
钱非凡真的有点高烧,瘫在床上迷迷糊糊难受的紧,隐隐约约身边来了个人,身上带着一两抹清幽的兰花香,她的手冰冰凉凉,贴着自己的额头上很是舒服。他粘过去蹭了蹭,仗着自己病着懒得动弹,赖着她喂自己吃了药,又灌了些热水下去。
他还能老老实实的吃药,岑蓝悬着的心也安稳了一些,去了厨房把水杯放下,想找点食材做晚餐,却发现钱非凡家的冰箱跟他的人一样,都是徒有其表,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卧室,眼前的钱非凡垫着被子大咧咧的躺在床上,手脚更不老实,总是胡乱的扑腾着。发烧要憋出汗来才好,岑蓝左右琢磨了下,用被子将他裹得个结结实实,又从旁边的衣架上拿了根皮带,拦腰大卷卷的系了一圈。
忙活完了之后她满意的验收了自己的劳动成果,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便去了超市零零总总的买了些吃食,又去中药铺子开了川贝、百合两味药,等到快要回去的时候天都整个的暗了下来。
岑蓝急匆匆的赶回了钱非凡的家,一推开卧室的门,就发现他还保持着方才待切的寿司造型,只是角度有些不同,看见自己回来了,表情立马变得幽怨悲凉起来。
“你回来啦?”他的声音委屈极了,听的她心里直发毛。
“饿了一个下午不是关键……憋出了汗闷了一个下午也不是关键……家里电话催命一样没法接更不是关键……”钱非凡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煞是可怜。
“关键的是床对面是穿衣柜,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条蚯蚓一样好笑死了……结果……笑的时候……尿没憋住……”
岑蓝“哈哈”的笑了出来,也忘了上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