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筠转身去厨房切了一盘西瓜,像罗永朋以前一样,挖掉籽,用叉子叉好,端放在他面前。
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有淡淡的笑意。然后释怀地伸手接过盘子。她席地而坐,脑袋倚在他的大腿上,看他目光里的星星点点。
电视机里的爱情电影还在放映,男主角对女主角说:好想一辈子就这样陪你走下去。然后把女主角的脑袋倚在他的怀里。
严子筠张张口,一块西瓜就被塞进她嘴里。她咀嚼了好几下,又抹掉嘴角的汁水:“下次,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吧。”
罗永朋“嗯?”了一声,心脏却突突地跳着。
“回我家,吃饭。”她折了一下他的手,罗永朋正要塞进自己嘴里的西瓜又被她囫囵吞下去。
他终于笑了。
她的脑袋在他的身上乱蹭,他像抚摸小动物的皮毛一样捋好她的头发,又端正她的脸,俯下去亲吻了她的鼻尖。突如其来的吻让她错愕地抬起头,粉红的嘴唇恰好贴上他西瓜味的嘴唇。
西瓜汁还在嘴唇上粘粘的,就被他一点点舔掉,她的心也快要被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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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严子筠如约去相亲。
她应该怎么也不会料到,她一辈子就相了两次亲,还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雷廷一身黑西装坐在她的对面,淡粉色的衬衫衬得脸色很好看,西装领子上淡蓝色的国画花图案也和领带上的花纹映衬得很好。严子筠尴尬地笑着,目光却很散涣。
“遇到一次是缘分,遇到两次,恐怕就是命运了吧。”雷廷举起酒杯,示意她碰了一下杯,就用嘴唇抿了一下杯口。
严子筠:“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她适当地避开敏感而暧昧的话题。
“还好。”
魏承轩生日那天晚上的情况又在两人脑袋里不约而同地放映一遍,雷廷放下酒杯,轻咳了几声,严子筠则红着脸转向一边。
钢琴罩着的角落里坐着独自喝咖啡的罗永朋,手上拿着的杂志从进门后就一直停留在那一页。眼睛看似目不转睛地向前,眼神却时不时地向右撇撇。
严子筠噗地笑出来,雷廷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没。”严子筠收敛了笑容,又端坐好。
“对了,晓李,你们还有联系吗?”严子筠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扫扫桌面上的那些菜色。
雷廷空出手来却有点不知所措,他眼神黯淡地拿起餐巾纸擦了擦手,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愿意用沉默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他顿了顿,“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到该放下的时候自然地放下,会比较好过。这不是放弃,只是放过我自己。”
严子筠抬起眉眼,看他的嘴角慢慢上扬,她知道,那是释怀的笑。
“干杯!”严子筠眼睛里有闪闪的遮不住的光。
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声音,他说:“那么你呢?”
雷廷的酒杯早已经收了回去,摆好放在桌上,严子筠的手还停留在空中,空气好像就此凝固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撇撇嘴,收回来。
“我从没想过要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篇
程瑾接到要去和魏氏集团谈合作的通知时,嘴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她跟了好几天的二期项目终于可以完璧归赵了。
“程瑾,那可是你未来公公指派给你的任务啊。”严子筠打趣说道。
程瑾迅速地翻了一遍严子筠整理好的关于魏氏集团的新项目资料,白了她一眼:“魏氏那个老头子人怎么样?”
严子筠想起他凌厉的笑容和一皱眉就露出来的威严,心中一颤:“你未来的公公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严子筠在心里做了个假设,如果自己是魏氏老头未来的儿媳,恐怕站在他面前端茶都会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吧。她打了个寒战。真是个荒唐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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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连续加班让严子筠有些吃不消,好一阵子没有这样高度用脑过了。她不断地将薄荷油涂在太阳穴上,然后又喷了一些在空气中,冲起来的薄荷味熏得她眼睛红红的,时不时有泪水溢出来。
罗永朋推开她办公室门,走进去的时候,墙上始终的时针已经指到了十,分针和秒针还在不停地顺时针转动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静谧的气氛中很是清晰。
“严经理,还没下班啊?”他笑笑地握着门把,却被空气中强烈的气味熏得皱了眉头。
他绕过桌椅,走到她身后,力度刚好地给她按摩肩膀和放松脖颈。
“你怎么来了?”严子筠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已经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
罗永朋瞥了一眼被一堆文件压在最底下的,只露出一点点右下角的手机,道:“我都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又不接,最后还给我转接语音信箱。我只好过来看你。在楼下等了你好久,谁知道你办公室灯还不灭,我就只好上来咯。”
她慌乱地在纸堆里寻找自己的手机,最后还是他倾了倾身子,拿出来握在她的手上。黑黑的屏幕怎么都按不亮:“看,都被你打到没电了。”她仰头,刚好看到他无奈的笑。
有时候,严子筠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努力过头了,常常顶着黑眼圈在办公室里工作到凌晨,一天四五个小时的睡眠让她自己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像个经理,更像是被压榨的工人。其实她可以不用对自己那么严格,就算她不工作,让罗永朋养着她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