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躺在床上几欲崩溃,后来他就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知道来人是席司曜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失明了!
所以,她昨晚才主动勾引,所以,她才装睡,直到他离开。
霍行知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让自己消化了她说的话,看着她,声音都不敢大声,问:“为什么会看不见?”
夜清歌苦笑了一下,淡淡地反问:“行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看不见?”
霍行知被她的一句反问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仲怔在那里,心里百般滋味。
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身体里的芯片吗?可是芯片的程序分明没有加快,她突然又失明,难道是她身体出了另外的情况?
他还在思索原因,夜清歌再度开了口:“行知,你愿不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如果不愿意,你放我离开,我自己出国。”
霍行知皱了眉,不解:“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看不见了,你不希望席司曜陪在你身边吗?”
席司曜三个字像是一支箭,狠狠地射中了夜清歌的心,疼得她瞬间红了眼眶。
“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和他三叔之间的事,你觉得现在我回到他身边,有意义吗?我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她根本不怕把这些告诉霍行知,因为她失明的事是瞒不了多久的,霍行知迟早会知道。
霍行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容里的苦涩她是不看见的,“清歌,你要离开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是吗?你是想让我带你离开,让他安心和他三叔对抗吗?”
“是。”夜清歌平静地吐出一个字,“行知,你和我相处十几年,我对你从当初的感激到如今的厌恶,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如果你还是当初的霍行知,你觉得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霍行知不说话,唇抿得死死的,唇线僵硬。
夜清歌一笑,那笑容美得让在场的人都花了眼,“我把我的目的告诉你,你怎么做,都由你自己决定。”
她现在就赌一次,赌霍行知对自己的爱足以让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而事实上,霍行知也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他说:“好,清歌,我带你离开。”
夜清歌没料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怔了怔才说:“谢谢。”
“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不要恨我,其实我也很想拿掉你身体里的芯片,可是我怕我帮你拿掉了,你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
夜清歌没有说话,没有恨或不恨,对于一个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人,她无法去恨。
——
霍行知的动作很快,虽然医生说他头上有伤,不适合坐飞机,但是为了夜清歌,他什么都是愿意的。
所以在夜清歌提出要求的当天晚上,他们就专机出国了,走得悄无声息,不要说席司曜,连席也正也不知道。
夜清歌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但是飞机起飞的时候她还是有感觉的。
离地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无声地掉了泪,心仿佛一直在往下掉,落在了这里,无法跟着自己的身体一起离开。
霍行知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闭着眼睛一直流泪的样子,心疼得很。
还一然来。拿了纸巾,他伸手过去给她擦眼泪,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会突然一把拍开自己的手。
可是夜清歌没有,她像是丢了灵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给自己擦眼泪。
席司曜,我就这样离开,你会恨我的吧?
会的,我知道。
因为这一次,你无法猜到我离开的原因,而我,也无法让你知道原因。
天涯海角,过树穿花,下一次再相见,你还认识我吗?
——
席司曜是在夜清歌和霍行知离开一天半之后才得到消息的,当时他正在上班,唐越急匆匆地从外面开门进来,脸上的焦急是他从未见过的。
“什么事?”他还是很淡定的样子,好像泰山崩于前他也依旧无动于衷。
可是在唐越说出那句‘少夫人和霍行知不见了’之后,他的冷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猛地从大班椅上坐了起来,脸上的震惊也是唐越从未见过的,“你说什么?!”
什么叫‘少夫人和霍行知不见了’?
唐越惭愧地低头,“少爷,是我的疏忽,我们安插在霍行知身边的人昨天和我说别墅里好像不太对,太安静了,我没有及时汇报你,今天的时候他才打探出来原来别墅里已经没人了,霍行知好像突然带着少夫人离开了,到底去了哪里,目前还没查出来。”
席司曜没有说话,脸色却是铁青,双手撑在桌上,久久都没有反应。
唐越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忽然,耳边传来‘砰’地一声,某人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眼底的光芒嗜血而骇人,“今天之内查不出少夫人去了哪里,全部提头来见我!”
“是!”唐越应声,心里却是在敲锣打鼓,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这一次霍行知走得太突然,而且少夫人好像是心甘情愿跟着霍行知走的,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到现在还没有查到任何东西。
唐越转身朝着门口走了没几步,身后的人突然又叫住他,“等等!”
“少爷,还有什么事?”唐越握拳,屏息问。
“三叔那边怎么样?霍行知离开他们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