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应该又生气了,把她寄去的协议书扔进了火堆里,把手机狠狠摔了。她想,他这次来一定是要来体罚她,掐着她的脖子,失控怒吼又打又骂‘你死可以,但别想离婚,因为我敖宸碰过的女人绝不让给其他人!我就是将她摆着,让她当贞洁烈火老死一生,也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不过,峻熙不是已经跟他解释了吗?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你当我死了?”见她一直不回头,他果然一把抓过她手中的折纸,死死拽在大拳头里,黑眸中的火焰又在跳动,“抬起头来!”
她低着头,忽而轻轻一笑,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肯来看我了。”
他让她的笑弄得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轻快,明明他郁闷得要死!他喉结一阵滑动,立即冷道:“你给我听好了,我是不会离婚的!我就是无爱无欲的绑,也要绑你一辈子!”
这话明明说的那般绝情,可是奇了,如雪就是想笑,轻轻柔柔的笑,干涸的心房因为他的出现,慢慢的润泽。他宣示,表明他是在乎的,不想放她离去,不想将她推到峻熙身边。他还用了一辈子这个词。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他们小时候玩过家家,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许越界!而后鼻子一哼,想做孩子王。结果,大家还是玩在一起。
也许她是不顾廉耻的,但是真的,这一刻她就是想和他和好,想告诉他,以前不管谁对谁错,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彼此信任。我们这个无缘的孩子就当是给我们的一次教训,让我们在以后的婚姻道路上学会多为对方想一点,学会包容。这样,我们的婚姻大楼才盖得结实。
敖宸见她还在笑,一双美目亮晶晶的,清瘦的双颊笑得酡红,如抹了胭脂。他紧绷的俊脸竟也松懈下来,沉重的心房也有丝丝的轻快。
她娇笑的样子很美,全身如罩了一层光环,让他移不开眼。
他想起了在海滩上跳舞的她,一个回眸,也有这样的笑,可是夹杂了忧伤。那样忧伤的笑,是在没遇到他之前,可是她怀了他们的宝宝后,在从岱山岛回来后,她水眸中的那层忧伤便褪去了,漆黑的剪水双瞳,满满映的全是他的模样,有幸福、有希冀、有自信、有对他的爱。
可是他,自从得知她流过孩子,心态便变了。眼前似被蒙了一层雾,越看越模糊,把她快乐的模样遗忘了。人说眼由心生,虚假的笑眼角没有笑纹,他在她这里看到的是最真实的开怀大笑。
他第一次被她吸引,就是她的回眸一笑。
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答应跟韩峻熙一起走。这是他的硬伤!
薄唇一抿,他倾下身来,呵斥她:“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弄掉这个孩子就可以跟韩峻熙远走高飞了?想都别想!”
被着躺下的如雪突然啊了一声,脸蛋皱成一团,抱紧肚子:“宸,我肚子痛,痛!”
痛?他俊脸立即大变色,撑在她身侧的双臂连忙改为抱她,生怕用力伤了她,心里话脱口而出,“哪里痛?我叫医生,你忍着点!”那天她小产,床单地板上沾了好多血,家里的佣人一直等到他回去,才敢收拾现场。
他当时就站在那一滩鲜血中,想象她躺在血泊中的样子,一定很疼。只是他们给他的讯息是,少乃乃自己服了利血平弄掉胎儿,所以,转瞬即逝的疼痛后,就觉得她活该!她故意弄掉孩子,就活该她痛!
之后,她在医院差点血崩……
两次他都不在现场,听不到她娇弱的呼痛,只能一次次看到她被从手术室推出来,脸蛋苍白如纸,气若游丝。而这一次次,他都抓不到她。
“宸,我很痛。”如雪抓着他的衣襟,突然将他厚实的大掌抓起放到自己胸口,让他捂触自己的心跳,深情望着他,“宸,我痛的不是肚子,而是我的心。你能明白那种睡一觉后醒来,血流满地的惶恐了吗?那天在会所,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才明白原来八年前的那个男人是峻熙。我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吃安眠药睡觉。但是一觉醒来,才发现我的安眠药被人换了……”
他望着她的双眸,紧紧盯着,一双深沉的瞳仁颜色越来越深,想捕捉到什么,谎言或者真诚,唇线也越抿越直。八年前的事,韩峻熙后来给他说了,他稍稍释怀,她就在家里自杀!而且还摔手机!
“你相信吗?”她也深深望着他,小心翼翼问着,一瞬不瞬盯着他深沉的眸色。这个时候,她连气都是不敢出的,紧张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神,是支撑她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他是她的丈夫,她需要他相信她。
他与她对视了半晌,眸光一闪,沉声说道:“你是说,在这八年里,你根本不知道当年那个毁你的人就是韩峻熙,也不知道怀的那个孩子是他的?”
“不,不是他的。”她摇摇头,又点头,为他肯试着相信她喜极而泣,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眶里,笑着望他,“宸,你要相信我,我一直不知道这个传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峻熙。那天当你说,我怀的那个孩子是峻熙的,我的世界被毁了。峻熙是我的哥哥,又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我爱的人是宸你,是你把我从那个噩梦里救了出来,你感觉不到吗?”
“但你那天出血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