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谈!你我最好分道扬镳,你再跟着我去希腊,我的逍遥旅程就会被你毁了一半。”若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黑黑脏脏的男人,也许她自小还是受母亲的影响,潜移默化之下也存在些许的洁癖,更何况她梦里的男人也是黑黑的。
“我不会去希腊,”这回答令若茴轻松了一下,但只有一下。“我们要搭另一班飞机直达意大利。”
“我们要去意大利?!你疯了!我的行程表上要五天后才能进入那个国家。”
“那恐怕得说抱歉了!我们就提前到那里吧!其实我这样做,无异解救你多绕一圈。你从这里到希腊的西塞浦路斯,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为什么?”
“希腊和土耳其两国之间宿怨由来已久,最早是在特洛伊战争,十七世纪时,整个奥图曼帝国又全数并吞蚕食整个巴尔干半岛,一九七○年时,两国为了争夺塞浦路斯岛的完整领土权又布阵了大批军队,差点掀起大战。这么样的深仇大恨使两国人民互不通航多年,难道你连旅行手册都没看吗?”
“上面说土耳其拥有东塞浦路斯岛,只要是第三国的旅客都可以从那儿入境西塞浦路斯岛的啊!我是观光客,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他们会百般刁难!而你不能怪他们,如果换作是你的话,相信你也会有同仇敌忾之意。毕竟入境要问俗!体谅别人,才会连带体谅自己。你欧洲各国的签证都适用吗?有没有过期的?”
“我才刚申请没多久。”若茴不懂他为何问了这么一大串。“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该不会是走私贩吧!”她瞄了他一眼,看他一副邋遢样,初步假设他准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如果他是一个祸国殃民、被祖国通缉的毒贩怎么办?她若帮了他不啻助纣为孽。这怎么成?她妈妈一定会是第一个跟她发难的人,甚至可能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她母亲系出名门之后,高祖父在清朝末年时官爵一品,民初时的曾租父还是个军阀,但花无百日红,好命一时不见得好命一世,战乱一起,逃命最要紧,哪里有时间惋惜那些大好河山及金玉珠宝?龙虎争斗,逐鹿中原时,寻常老百姓不管逃到哪都只有吃瘪的份,有钱的大地主若没有应急的管道,几十箱的金块还不见得买到一张赴台的船票,在撤退前,兰艾俱焚之事层出不穷。母亲三岁时,跟着外祖父母来到台湾,吃台湾米长大的,但人是念旧的动物,其大脑的运作方式向来是追根溯源的,所以自命不凡得很,虽然嫁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台湾书生,对方也成了颇负知名度的殷实商人,仍还是不大满于现况。
母亲对她施展的教育方式是非常擅用技巧、因势利导的。从小到大,所有的叔伯姨婶就褒奖她非常懂事、贴心、自动自发、循规蹈矩、善解人意、不乱发脾气,为了这个沉重的褒奖,她就非得恪遵大家的期望去做事。对若茴而言,二十二年来的日子,除了讨妈妈欢心以外,她根本没有度过任何的反叛期。若非她爸爸及外祖父在一旁为她争取机会的话,她根本无法独自顺利成行。
“我不是走私贩,更不是毒贩!”他瞄了她一眼,为她解惑。“通常走私贩及毒贩都是穿著光鲜的西装、打着昂贵领带的雅痞,我这副登徒子的德行还嫌寒酸了点。”
若茴被他看穿自己的想法而心虚了一下。“我对你的来历一点兴趣都没有,”若茴老实的回话,平稳的音调使她听起来格外老成。“所以你不用跟我提及你的任何计画,因为我不打算加入你的y谋诡计。”报上年轻姑娘被毒贩栽赃的新闻屡见不鲜,她若见怪不怪,其怪就得自败了,届时若捅出一丁点楼子,只有独自吃瘪的份。
“拜托你别这么正经八百、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好吗?跟个小道姑似的!”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老实说,除非必要,我根本懒得求你这种品行端良、不可一世的社会新鲜人………”
“你……”若茴恼怒地责问:“你还探人隐私!”
“我没有,根本就不需要!你整张老脸上早就明明白白写着:”我很蠢,而且我很不懂得人情世故!‘尽管你看起来、听起来像个失去生气的老妈子,还是掩饰不了你很蠢的事实。“
“我警告你讲话别太刻薄。”若茴冷傲地说着,丝毫不动怒。
“你好象没脾气似的。”他故作惊讶状。“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女孩子家要懂得一点撒娇的技巧;不会撒娇的女人根本不算是女人。不是有一句成语叫苗而不秀吗?大概就是说你这种老chù_nǚ型的女孩子,连唐璜转世遇上你都会得阳痒。”说完后,他嘴角嘲讽地弯起,哂然一笑。
若茴心里直咒这个讲话没分没寸的鲁国男子下地狱。“请这位先生不要乱用成语,‘苗而不秀’不是这样用的。”
“喔!决定开班授课了?不用说,让我猜猜看,你从小一定是服装仪容整洁、年年拿模范生的木牌子,届届当守法负责的班长,要不然,就是不苟言笑的风纪股长之类的职务,写作文时,长大后的抱负与志向便是当一位受人敬重的伟大老师、做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对不对?老掉牙了,真是逊得缺乏想象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