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来那个丈夫已经被提拔上去了,新朋友还是一个普通职工,我妈就老说,原来那个丈夫有什么不好。我想,我找的是个丈夫,不是模范。”
我在调查中隐隐发现这样一种“规律”:那些兄弟姐妹中有人离婚的人,其发生婚变的概率比兄弟姐妹家庭生活都“正常”的要大些。离婚好像是一种传染病,特别容易在一个家庭的成员中传播。这种“传染脖还不仅包括离婚,也包括独身等在一般人看来属于不”正常“的生活方式。例如,调查中一位离婚女性就说过:”我家三姐妹两个离婚,一个独身。“
离婚过程一位离婚女性说:“我感觉周围的人离婚的很多,打到法庭去的却很少,多是协议离婚,我觉得这是社会变得文明起来的表现。”
有离婚女人讲到调解工作给她留下的坏印象:“街道的老太太就那么当着很多人问我:性生活怎么不好,是谁不能满足谁呢?我说,是他的要求比我多。她就说:那有什么不好呢?整个调解过程就像是一个拷问,一个折磨过程,要我把自己的隐私全部暴露出来。”
单位的调解过程有时在当事人看来也很滑稽:“我们单位一位负责调解的中年女同志对我说,你们俩都是党员,革命的道路上走到了一起,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呢?我说,我的精神要求比较多。她说:精神是什么?我和她根本说不到一起去。”
一位女性讲了她离婚过程的艰难:“那次我又提出离婚的事,他拿出一把蒙古刀搁在我脖子上说:还离不离?离不离?我说不离了。后来他又自杀一次,不知是不是为了吓唬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他说过,世界上哪有什么爱,不就是过日子吗?还说我是看看多了。我一提离婚他就争孩子,争不清楚就离不了。”
另一位主动提出离婚的女性说:“头一次我提出离婚,他哭了,我心就软了。他觉得挺委屈的,因为我们毕竟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他认为我应该围着锅台转,顾家,我有逆反心理。是他妈妈坚决要离,他妈对我不好。现在他想复婚,可我觉得没有爱了,伤得大深了,没法愈合了。就像毛衣织坏了,就不想拆了重织,而想买点新线了。我犹豫过,回去过一次,到学校去看孩子,没想到碰上他了,他骂了我一句特别粗的话,我就对他彻底绝望了。”
在男性主动的离婚中,女性往往会受到很大伤害:“他家在法院有认识人,所以上法庭后,法庭的人对我态度特别不好。财产名义上有我一半,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财产。他是个体户,连工商税务也搞不清他有多少财产,我怎么能拿到证据呢?我明知道他的财产不止这一点点,可只要我说他不止这些钱,他就说,我的买卖没赚钱,还赔钱呢。我只好就那么凑合着过。现在他们家又在打孩子的主意,想把孩子要回去,我真怕,怕最后结果是我什么也得不到。”
离婚的心理压力
“我提出离婚后,因为我们是军婚,他们调查我有没有第三者,我发现他跟踪我。我的压力很大。他们单位的人都不理我了,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从小一直是个好女孩,现在却被人当成坏女人、破鞋。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戳戳的。后来我就去睡办公室了。他调查第三者无结果之后说,这更让他伤心,因为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我就不愿和他过了。”这位女性很感慨社会风气的变化——现在离婚女人所受的压力小多了。她说,“现在巩俐和张艺谋分开别人也不觉得他们是坏人了。”
“我们离婚纯属他家干扰。他爱我,我不爱他,只有感激,是对他感情的回报。就因为我们离婚,我母亲临死都没看到我孩子,他家不让看。他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接受不了我们离婚这个现实。他特别爱我,离婚五年了,他一直想跟我复婚。我一想到复婚,我妈临死没见到孩子那种痛苦的表情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痛恨他。我恨他用各种手段折磨我,给我散布谣言。我是一个清白的女子,受了那么多折磨,那些轻薄女孩子反而过得特别快乐。我有过死的念头,后来又觉得不值得。我这个人表面和内心相反。一般都是心里流泪。表面上很不在乎,实际上很在乎。有一阵我都出现幻听了。月经期前后就想哭,感到特别凄凉。我这人又坚强又脆弱。我觉得杀人也不值得。我想在事业上奋斗出来让他们看看。
后来我真考上大学的进修班。可连这都不管用,他们传我不是考上的,是跟人怎样。有次坐火车,他们一伙人坐在和我隔一个椅背的座位上,故意大声议论我。
我听了气得要命,他们就特别高兴,说:看把她气的。我特别受不了的是,如果我真是那样y荡的人倒也好,可我不是。“
“离婚后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精神恍恍惚惚的,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原来我以为结婚就是两个人融为一体,相依为命,突然间那一半没有了,人好像都要站不稳了。有时我有一种感觉,好像人飘在天上,看着地上的自己在做着无意义的事情。”
一位女性为了情人离了婚,可情人又移情别恋了。她说:“那天和他了结了。我心里特别凄凉。当初离婚时,别人就劝过我,宁要不美满的婚姻,不要搞得更惨。”
另一位离婚女性讲到自己离婚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