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使不得呢?”展鹏飞问:“詹老先生,我们在江湖上走动,懂得规矩,回头送你一份厚礼,比你出门应诊强胜百倍,你看怎么样?”
詹白水仍然摇头道:“不行,万万使不得。”
展鹏飞向孙小二眨眨眼,手指作个铜钱的暗示。
孙小二会意,立刻道:“庄三兄,这位詹先生想是怕我们付不起费用。你来跟他谈谈,多少钱都行,我们马上付。”
庄三道:“这里面有何阻碍难行之处呢?我庄三当真瞧不出来。”
詹白水道:“唉,不行就是不行,要不我就先通知狄家庄,到时你们若是遭遇不测,可别怪我!”
展鹏飞冷冷道:“我既敢说给你听,就不怕你通知。哼,你自问走得出这座房子么?”
詹白水翻起眼睛,望着这个正在发横的青年,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他老人家可见得多了。狂妄和无知,往往断送了宝贵的生命。
老人轻轻叹口气,是为了世间无穷数的愚昧人类而慨叹。许许多多的无谓纷扰和仇杀,都是因愚昧而生。
他悲悯地摇摇头,道:“展先生,你还年轻,这世界广阔得很,何处不可以创一番事业?何必在这等地方做没有意义之事?你们若是冒充老朽,眼下就有三重杀身之险……”
展鹏飞暗暗高兴,这头老狐狸终于展出尾巴啦,当下故作不信之状,道:“这等小小事情也会有杀身之险么?”
詹白水道:“当然啦,不说旁的,单说狄家庄发现你冒充之后,就不会放过你。同时有不少邪派高手,环伺狄家庄四周,对付每个出入狄家庄的外人。”
展鹏飞笑一笑,道:“这样也不过两重杀身之险而已,第三重呢?老先生可要我猜上一猜?”
詹白水顿首道:“行,你不妨猜猜看。若是猜得着,你们就更不可涉险了。”
孙小二和庄三两个人拼命动脑筋,苦思何者是第三重杀身之险。但他们空自费了很多气力,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展鹏飞停了一会儿,才道:“是你,詹老先生,我们须得先过了你这一关,才可以启程前赴狄家庄。”
庄三和孙小二都吃了一惊。是他?这个糟老头子?他向来庸庸碌碌,为了几文钱诊金而仰人鼻息,附近没有什么人瞧得起他,因为他的医道平常,为人亦不洁身自重。怎么可能是他呢?
詹白水摸摸花白的胡子,苦笑一声,道:“你先问问庄三哥他们信不信。”
展鹏飞决然道:“不必啦,如果我猜错了,那你自己说说看第三重危机是什么?”
詹白水那么大一把年纪的人,一时也答不上话来。可见得展鹏飞本来猜对了,由于詹白水故意否认,又未曾准备好扯谎的话,是以无从狡赖。
庄三和孙小二都惊啊了一声,他们很难相信自己竟是看走了眼,这个穷兮兮的老头子,居然会是武林异人。尤其是庄三,对詹白水知之最稔,更加感到难以置信。
要知那詹白水亲口说出的危机中,一是狄家庄,二是众邪教高手。这两者都非同小可,而他本人却与之相提并论,亦属三重危机之一,可见得他自信能与前述的两者份量差不多。
换言之,他必须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异人,才敢与狄家庄或诸邪派人物相提并论。
庄三呐呐道:“詹……詹先生,你真是一点儿都瞧不出来啊,这许多年来,我们近在咫尺,却不知你真人不露相……”
孙小二接口道:“詹老先生既是承认了,在下倒是要尽力猜一猜你的本来身份啦……”
展鹏飞笑道:“早该这样啦,孙二哥,你仔细想想看,武林中韬光隐晦许久的异人中,有哪一位是詹老先生这样子的?但他的外表可能已经改扮过。”
孙小二点点头,转眼思量。他自然不会被外表所淆惑,因为凡是老练江湖人物,形容一个人之时,决不会只描述衣着或头发胡子容易改变的地方,必定找出一些不能改变的特征,例如五官身体上奇异的情形,某些不自觉的小习惯等等。
这个看上去庸碌老朽的家伙,有些什么特征呢?
孙小二眼光转投向天花板,在印象中查核了一下。是了,他五官身体都没有异常之处,但却有一个小动作,那就是点头点脑之时,下颏微微向外伸,生像是j啄米似的。
昔年在江湖上,果然有一个人有这种小习惯的。孙小二脑子里电光石火般联想起来。一定是他,当年和玉蝴蝶潘师诚共恋一女,后来在情海中没顶,便突然销声匿迹的詹葫芦,听人说过他正是有此习惯。
这两人都姓詹,在姓氏上没有问题了。虽然詹葫芦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现在已不可知,可是当年的玉蝴蝶潘师诚,却是和现在燕云大侠狄仁杰差不多的人物,由此推论,詹葫芦既然能与潘师诚碰在一起,又在情场上角逐,武功大概也差不了。
孙小二目光从天花板移下来,在詹白水身上打个转,看不见那个作为标志的玄铁葫芦,当然这种标志最靠不住了,他可以藏放在任何地方。
这位以逃遁著名于世的鼠精孙小二,充满信心地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你是谁了。”
詹白水眨眨眼睛,道:“你知道么?那就说出来听听。”
孙小二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