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判定三更死,并不相留到四更。
我若容情放你逃身,岂不自己到难逃逆旨之罪也。”盖苏文道:“也罢,你既不相容,且住了马,拿这头去罢。”便把赤铜刀望颈项内一刎,头落在水。
仁贵把戟尖挑起,挂于腰中。但见苏文颈上呼一道风声,透起现出一条青龙,望着仁贵,把眼珠一闭,头一答,竟望西方天际腾云而去。鲜血一冒,身子落水,沉到海底。这匹坐骑游水前行,去投别主,不必去表。可怜一员东辽大将,顷刻死于非命,正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
苏文一旦归天死,高建庄王霸业荒。
薛仁贵得了盖苏文首级,满心欢喜,纵在岸上,即同诸将领兵回来,把苏文首级高挂大纛旗上,齐声喝来,打从番营前经过。有小番们抬头,早已看见元帅头颅,挂在旗竿之上,连忙如飞一般,报进御营。我且慢表。
先讲薛仁贵回上三江越虎城中,安顿了大小三军,上银銮殿奏道:“陛下在上,臣摆龙门阵,杀伤番将番兵不计其数,把盖苏文追落东海,勒其头,他已自刎,现取首级在此缴旨。东辽灭去大将,自此平复矣。”朝廷听奏,龙颜大悦,降旨把首级号令东城,又传旨意,命薛王兄明日兴兵,一发把庄王擒来见朕。仁贵口称领旨。其夜各回,安歇一宵。到次日,仁贵欲点人马去捉庄王,有军师徐茂功急阻道:“元帅,不必兴兵。庄王即刻就来降顺我邦也。”仁贵依了军师之言,果不发兵,我且慢表。
再说番邦高建庄王,在御营内闻报盖元帅已死,放声大哭,仰天长叹道:“孤家自幼登基,称东辽国国之主,受三川海岛朝贡,享乐太平,未常有杀戮伤军之事。那晓近被天朝征剿,兴师到来,一阵不能取胜,被他杀得势如破竹,关寨尽行失去,损折兵将,不计其数,阵阵全输。今盖元帅归天,料不能再整东辽,复还故土,有何面目再立于人世,不如自尽了罢。”扶余国大王张仲坚,在旁即忙劝阻道:“王兄,何必志浅若此。自古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况大唐天子有德有仁。四海闻名,天下共晓,因王兄殿下元帅盖苏文,自矜骁勇,复夸飞刀,惹此祸端。今已自投罗网,有害东辽,这场杀戮也是无数。如此今元帅已死,王兄何不献表称降,免了死罪,再整海东,重兴社稷,有何不可?”高建庄王叹息道:“王兄,又来了。大唐势广,兵马辛苦,跋涉多年,才服我邦,岂肯又容孤家重兴社稷?”张大王道:“王兄,不妨。唐天子乃仁德之君,决不贪图这点世界。王兄肯献降表,待孤与你行唐邦见天子,说盟便了。”庄王大喜。就写降表一道,付与仲坚。张大王连忙端正停当,辞了庄王出番营,跨上雕鞍,带领亲随将官八员,望着三江越虎城而来。到了东门,望上叫道:“城上军士听者,快报与大唐天子得知。说今有扶余国王张仲坚,有事要见万岁。”城上军士听见,连忙禀与守城官,即便进朝,上银銮殿见驾。奏道:“陛下,城外有扶余国王张仲坚,有事要见万岁。”朝廷道:“他有何事来见寡人?”茂功道:“他来见驾,不过为东辽国投降之事,陛下快宣他进来朝见。”朝廷便着宣张仲坚见驾。守城官领旨出朝,来到东城,放琉球千岁入城。进朝上银銮殿,俯伏上奏道:“天朝圣主龙驾在上,臣扶余国张仲坚朝见,愿我王圣寿无疆。”朝廷道:“王兄平身。”张仲坚口称:“领旨。”扶笏当胸,立于底下。王爷问道:“未知王兄见朕,有何奏章?”仲坚低首称臣,说:“陛下在上,臣无事不敢轻蹈银銮,今有事时来,冒奏天颜,罪该万死,望圣天子赦罪。”天子道:“王兄既有事来,何罪之有。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