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聚精会神记牌的姜允诺被雷远的大嗓门吓得手一颤,扑克差点飞了出去。她扭头一瞅,果然看见许可背着旅行背囊上了车。
“爷我又想来了”,许可一边说着,一边四下和人打招呼。他从车头一路走过来,不时地被人推一下,拍一下,和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的笑骂打闹着,车厢里的氛围顿时变得活泼了。
“你的?”许可指着旁边座位上的背包问姜允诺。
“不是”,姜允诺摇摇头,“这儿有人了”。
许可把那个不知谁的包扔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解下自己的背囊,理所当然的放在她身边的椅子上。
“让我来”,许可看了一会儿牌局,终于忍不住伸手拿过姜允诺的扑克,一边不假思索的甩牌一边教育她,“这种牌你藏着掖着,还不快甩了……运气不错水平太臭……”,说的另外几个人笑声连连。
姜允诺没理他,坐下来看。
陆程禹匆忙的跑上车,发现自己的座位被人强占去了,他四处看了一下,才在最后一排找着自己的背包。陆程禹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拍了一下许可的后脑勺,然后坐到后排看他们玩扑克。
许可心不在焉的玩了几轮,觉得没意思,于是把手里的扑克塞给陆程禹,自己坐下来听mp3。他把音量调至最大,试图盖过汽车马达的轰鸣声,耳麦里传出节奏强劲的乐曲,让人心浮气躁。
他微微侧头,看了看身旁的姜允诺,她正缩在角落里埋头百~万\小!说,显然没有交谈的意思。明明是不太宽敞的两张座椅,此时却显得空旷。她又在避开他。许可心里很清楚,对于这次春游,如果他一开始说要来的话,她现在肯定不会出现在车上,她想离他越远越好。为什么,他总是不断的使自己陷入这种令人沮丧的僵局。
许可从雷远那儿要来和小刀,把它们塞到姜允诺的手里。
“我不吃”,姜允诺说着,仍然低头看着手里的书,以及突然多出来的两样东西,尽管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盘算着如何熬过这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车已经开了,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刮进来,哗啦啦的翻着她手里的书页,混乱不堪,一如她此时的心绪。
“我想吃,姐,你帮我削皮好不好”,许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他说这句话时表情温柔无害,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
如果换作从前,姜允诺一定会把塞回去,并且勒令他给自己也削一个,在他面前,她一直是有些蛮横的,可是现在,她心里却是一动。仿佛曾经那个喜欢粘着她的孩子,拽着她的衣角央求,姐,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姐,我想吃冰淇淋,你买给我吧……姐,我们一起看小叮当好不好……于是,在她心里流淌过一种暖暖的感觉,如同整个人站在冬日的暖阳之下,小小的幸福滋味在四周荡漾。
姜允诺低头削着,风吹动着她的长发,丝丝缕缕飘落在脸旁,她的脸型小巧圆润,和小时候一样依旧带些孩子气,弯弯的鬓角,娇小的耳垂,睫毛有些长,鼻梁秀挺。她喜欢轻抿着嘴唇,略薄的上唇微微翘起……有几缕调皮轻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妨碍了他的视线,许可几乎要伸手将它们勾起。可是,他能做的只是轻轻的关上车窗。
许可接过姜允诺削好的,又递到她的唇边,问,“你不吃吗?”
清香扑鼻,酸酸甜甜的水果味道很是诱人,姜允诺忍不住咬了一小口,咝,好酸,她龇牙咧嘴的把它推开。
许可轻轻的笑了,“有这么酸吗”,说完对着上那小小的缺口咬了下去。
姜允诺的脸颊不由的烫起来,她扭头去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力图洗刷掉脑海里令人心悸的念头,她默默叨唠着,他是无心的,是她想多了,他是无心的,是她想多了……当这个清心咒被念了数次以后,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真是,才多大点事啊,至于这样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听见许可说,“姐,我想睡一会儿”,在她错愕之际,他把mp3的一只耳脉塞进了她的耳里,然后坐低一些,头搁在她的肩上,一双长腿伸出了过道,“你怎么这么矮呀”,他不满的抱怨。
姜允诺微微一愣,而后尽力坐直身子,以便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车厢摇晃着,耳边的音乐如泣如诉,轻柔飘荡……
“好吵,到了吗”,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听到有人喧哗。
“还没,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身旁温柔的男声响起,有人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明明说要睡觉的人精神很好地坐在那里,而自己,却依在他的怀里睡得一塌糊涂。
“你又流口水了”,许可一脸认真地提醒她。
她直觉得顺手一抹,才发现上当,于是轻轻地向他胸前给了一拳。
他低头莞尔,沉沉的笑声犹如香醇可口的咖啡,分外迷人,不由使人卸去心防。
这一路,相安无事。
当旅游巴士抵达度假村时,夜幕已然降临。
一行人下了车,浩浩荡荡的走进宾馆。现在是旅游旺季,房间是提前预订的,两人一间的标准间。分配房间的时候,关颖不顾某人幽怨的目光执意揪着姜允诺不放,于是,某怨男无比郁闷的看着姜允诺,“小三,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姜允诺摇摇头,忍不住在雷远耳边好心点拨,“自找的,谁让你上床不带套的”。
雷远一时面红耳赤,指着她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