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面露微笑,案情越来越复杂,他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厚。
包温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本官也不想来麻烦三公子的。只是最近刑部人手紧缺,若无公子相助,要破此案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刑部编制比户部、礼部、工部都要大上许多,怎会人手紧缺?”
包温道:“公子有所不知,刑部人手十有###都放在另外一桩命案上,实在是抽调不出。”
“什么命案如此重要?”
包温犹豫了半晌,道:“此乃朝廷机密。本官告诉公子之后,公子可一定要保守秘密。”
孟叔一顿拐杖,狂怒吼道
:“你把我家公子当什么人了?天大的秘密,我家公子也是想泄露就泄露。我家公子的行为,岂能受你这等世俗之人的束缚。”
包温耳畔忽听惊雷,惊骇之下,面如土色,险些摔倒。等他清醒过来,恼怒地瞪着孟叔,要不是看他年纪一大把,早就挥拳相向。
三公子道:“孟叔,冷静。”又微笑着对包温道:“包大人,我可以保守秘密。”
于是包温信了三公子。他说道:“另外一桩命案,便是金国使节乌林答天锡在京城驿舍内神秘遇害一案。”
南宋血案7
时间:未时整(按今日计时,当为下午两点整)。
地点:无名山庄,紫竹园内。
包温为三公子讲叙起一直为朝廷秘而不宣的金使被杀的故事。
“去年十月二十二日,会庆节,亦即当今天子的寿辰。金使乌林答天锡入朝来贺,此人自恃为金国驸马,极其骄倨,在垂拱殿上,直呼天子姓名,又固请天子降榻下殿,以受金国国书。天子自然不允,金使长跪不起,一再强求。满朝文武左右相顾,皆无主意。正僵持不下,虞大人越班而出,直问金使:“你到底有无国书?”金使为虞大人气势所慑,道:“国书便在我身上。”虞大人道:“空口无凭,眼见为实。”金使取国书在手。虞大人一把夺过,献与天子。金使愤愤而退,一回驿舍,便打点行装,意欲回国。丞相汤思退亲至驿舍,好言安抚,金使态度略为缓和,应允明日寿宴之后再回国。”
“不料,风云突变,金使当晚便被刺杀于驿舍之中,立时满朝震惊。此事可非同小可,如处理不当,势必将使宋金两国再度交战,大动刀兵。天子立即取消寿宴欢庆,急修书一封,澄明情形,并派龙大渊为使,护送金使尸体回国。同时命刑部其余案件一律暂停,调动全部人马,严密监视着京城的各个角落,四个城门的守卫中也加入刑部的人手,凡出入京城必先经过严格的盘查核实。同时飞马传报各州、道官衙,密切监视,一有情况,立即飞鸽传书,报告京城方面。可至今已过了三个多月,凶手仍杳无影踪,虞大人一头黑发,却已是愁得尽数雪白。”
“再说那金使乌林答天锡之妻,金国遣易公主,难忍丧夫之痛,以刀割面,力求金皇提兵南下,为其夫君报仇。金皇也是勃然大怒,向我朝最后通牒,若不能在二月二十七日金皇寿辰这天,将凶手捉拿归案,绑赴金都东京斩首,则我朝便得割地赔款,以谢罪责。如其不然,则金国四十万精锐之师,必将踏平江南,为驸马雪仇。然而,割唐、邓、海、泗四州,岁币增至五十万两,绢增至一百万匹。如此苛刻的条件,当朝天子又怎会答应。若捉不到凶手,看来就只有开战一途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边疆,又将战事频仍,血战连年。”
“据我多年的经验,一桩凶杀案如果不能在案发后两个月内告破,则以后破获的机会便微乎其微。虽然刑部的上千名捕快散布在全国各地,仍在进行密切地缉查,但是虞大人已经不再存任何侥幸之心,除非那杀人凶手忽然良心发现,到刑部自首,以一己之性命,赎社稷之安宁。否则,要在二月二十七日之前破案的希望几乎不存在。”
“二月二十七日大限将至,朝廷上下主战主和两派争论不休。主和派以汤思退汤丞相为首,主张息事宁人,量神州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金人的条件固然苛刻,但为保社稷安宁,却也不妨应承。主战派以虞大人为首,以为金国只不过在虚张声势,危言恫吓,金主完颜雍即位也仅区区数年,政基未稳,不会轻启战端,金国国内民心也是厌战思安。即便要求和,也应讨价还价,不可任金国予取予求,将我大宋朝看轻。”
“四十年前,金兵便曾杀入过杭州城内,史载‘纵火城中,三日夜烟焰不绝,大掠金帛子女而去。’‘金人焚荡之余,无复存者。’金兵残暴凶狠的印象,仍留存在老百姓的心中。自南渡以来,宋金交兵,虽然互有胜负,但谁敢担保,下一场战争,不会便是那倾覆帝国的导火索?为今之计,只能祈祷那杀害金使的凶手自投罗网了。”
包温把故事讲完,孟叔接话道:“找不到真凶,找一个替罪羊总还是能够的。从监狱里找一个死囚,让他自承杀人之罪,许他子孙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