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啻暗中骂他是个畜生,宫天抚聪明绝顶,焉有不明白之理。气得憋住气,闷声不响。朱玲又嘲道:“喂,小心,那边有块石头,别绊倒了赖帐,不肯认输。”
原来两人一番苦战,已移到那边有水田的山谷谷口。她又激他道:“这块水田做你理骨之所,倒也满好的。日后那人猿和老虎也不必犁田,光蹲在田边哀悼你就成啦,嘻,真有趣。”
宫天抚被她越激越气,但越气就越失利。迭遇险招,额上已沁出惊险之余的冷汗。
朱玲又嘲道:“你的本领本来可以吓吓人,偏偏又要逞强,用一双空手。我劝你若要苟存性命,最好撤出兵器来,若果缓不出手,不妨哀求我一下。”
宫天抚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掌指并用,忽然拼命反攻,居然把朱玲迫退数步。要知朱玲这一身武功,因底子极佳,早已算得上是武林名手,其后屡遇后起高手,更有进步。自从四年遁迹,功力又增。以她这时的功力环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寥寥数人,敢用空手和她过招。
这少年书生名不见经传,年事又轻,居然能支持一百个回合之后,方走下风。如今更超过两百个回合,尚未真败。他的一身功夫,若是传出江湖,保管哄传一时,甚至令人难以置信。如今败军逞勇,仍能将朱玲迫退数步。朱玲虽在口中不住奚落嘲讽,其实惊心动魄,丝毫不敢大意。今日之战,若不翦除此人,那就等于自己必死。但若要杀他,看来还得苦战一番。假如不再三僵住他别撤出兵器,那就等于死定。
朱玲挖空心思来激怒对方,这方法神验无比。宫天抚沿着围绕水田的小溪堤岸直退,朱玲着着进迫。三番四次他都有机会抽手撤出兵器,但结果没有这么办。
原来他的掌力在威猛之中,又有y柔之力。有时刚硬无比,一似九指神魔褚莫邪或西凉派宗主移山手铁夏辰那种阳刚掌力,但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y柔之处,却似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的太y掌力。是以兼具两种掌力之长而无其短,厉害可想而知。否则以朱玲的太白剑,白虹过处,早就尸首倒地了。
宫天抚还有一样奇处,便是招数繁多复杂,完全不是整套的手法,其中包括了天下各家派有名招数。而他使出来时,俱得神髓,叫人一望而知不是剽窃得来的绝艺。可是各家派的独得之秘,又怎会完全尽心传给这个古怪残忍的书生。
朱玲越打越发心惊,蓦地剑光四s,使出一招玄y教主鬼母所传腿法,暗藏在剑光中踢出来。这一腿朱玲足足练了两年。当日在碧j山上,鬼母曾经当着座下四弟子一凤三鬼面前,独将此招传与大师兄厉魄西门渐。原因是这一腿威力固然大,但内家功不到某一地步而能借兵器掩护的话,这一腿根本毫无用处,同时还得苦练两年,才能应用。
当时四人中除了西门渐之外,白凤朱玲的二师兄白无常,三师兄姜黄,暗中都不服气,偷偷苦练了三四个月。果然练来练去,总不是那么一回事,只好罢休。鬼母又曾说过,这一脚原是从公孙先生的公孙脚法中撷取变化而来。普天之下,除了技艺特强之士能够躲避之外,只有公孙先生能破。
朱玲在遁迹的四年中,功力已增不少,故此花了两年时间,居然把这一腿练成。如今踢将出来,妙到毫巅地踢到敌人下盘要x。只见宫天抚毫不在意地全神应付她四s的剑光,身形略一摇摆,便将这一脚破解,跟着腾飞一脚,反袭她足踝上的昆仑x。朱玲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旋身连发数剑,才弥补住这空档。心中直叫怪事,难道说此人曾习过公孙腿法?否则如何能破她这一脚。
当下又移了两丈,水声潺潺,不绝于耳。原来侧面不远,一块两丈高的岩石上,挂下一条白龙似的水瀑,激起亿万泡沫,水花蒙蒙。
朱玲暗运功力,先是稍懈数合,然后蓦地一式长虹吐焰,剑光如匹练卷去,剑上更发出丝丝异声。这一剑是她毕生功力所在,宫天抚挡不住,厉啸一声,身形疾飘开去。可是裂帛一声,长衫前面已被割开一道直直的裂口,露出里面的贴身内衣。
朱玲毫不放松,身剑合一,疾s而去。宫天抚身形刚飘过那道白龙似的泉水,瞥见敌人剥光极强,不可正视。明知她一追上来,再也难以招架。危机瞬息间,宫天抚猛一横心,做了再说。真气沉处,身形斜坠。只见他一掌扇去,漫天晶光四s,有如元宵时放的烟花,满空俱是彩晶光影。
朱玲刚刚冲到,但觉那漫天笼罩的五彩晶光风声劲锐,不敢大意,只好硬生生劈出左掌。一股劈风过处,迎面未开身前晶光彩影,一方面帮助身形稍挫。跟着剑光涌起一团光幕,把身前封得严密无比。
这时她刚悬空在那道流泉之上,下面便是一大片白石为底的浅滩,泉水急冲猛瑞地流到外面深得多的溪中。虽然只有半尺深的水,但因奔流得急的关系,竟看不大清楚溪底那大块白石。尽是泡沫水气,遮住了现线。她断不能在此飘坠,赶快提一口真气,身形往前飘飞而去。刚刚飞了一丈左右,还未坠下地来,只听宫天抚大喝一声:“丑八怪把性命留下……”喝声中一掌轻飘飘击出。
这一掌非同小可。原来宫天抚趁朱玲身形顿挫之时,已退开两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