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史思温已和另外那人激斗起来,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原来他一上手,已知这个闷声不响的汉子,功力比之拦击阮均的更高。故此长剑挥处,便使出师门伏魔剑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只怕要栽,因为他刚才硬撩敌人一棒,手腕尚感麻木。此刻接战,真力甚感不匀。
对方右手银剑完全不动,仅以左手银盾护身,招数神妙异常。史思温每一剑都剁在盾上,故此有如打铁般当当连响。事实上假如史思温不是因手腕麻木,以致剑上好些精微变化使不出来。对方护身银盾的招数虽佳,也将无法抵御地伏魔剑法的攻势。
史思温连斩了十多剑之后,腕上更觉痛麻。忽听际均失声一叫,偷眼一觑。敢情阮均双手空空,那块权充兵器的石头,已被敌人狼牙棒砸飞。那独臂大双捧法勇猛无比,此时仍不罢休。五招不到,阮均身上衣服已被挂破数处,却没有流血挂彩。史思温怒骂一声:“不要脸。”但自家也觉难支,无法往援。
无情公子张咸横抱白娟娟出来,她不停地尖叫挣扎。阮均心头大震,微觉慌乱。对方大喝一声。左袖陡然飘飞起来,扫在他身上。阮均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白娟娟见际均倒地,尖叫一声,纤纤十指,直抓无情公子张咸面门。张咸头颅一侧,髻脚被她指甲刮乱,他怒哼一声,随手将她掷在阮均身上,她忍住疼痛,摇摇阮均,双目空自大睁,却不言不动。白娟娟怎知那鹰鼻凶恶大汉,使的正是内家流云飞袖的上乘功夫,将阮均x道拂住。以为他已死,玉面上垂下两道泪痕。
这时史思温形势危殆无比,原来那闷声不出的汉子,不复固守,右手银剑也开始进攻。这个不出声音的汉子,左右手招数仅自成一家,大有来历。那面银盾,使的正是邪派高手罗刹夫人睥睨武林的魔篮护身十大招。右手这银剑的招数,乃是当今两派的独门武功。一是称霸天下的鬼母冷婀玄y真经中的玄y十三式。虽然仅得八招,却已具见威力。一是星宿海于竹老祖的青竹杖法,也是仅得十数招。但两者揉合而用,刚柔各臻极妙。加上他左手银盾,防守得十分严密。史思温简直无懈可击,反而因手腕痛麻之故,封架不及。
但一连三次,那汉子因右手中银剑递入剑圈之内,史思温眼看大劫难逃,却不防他左手伸指一弹,便将厄难化解。那汉子手中银剑,三次都差点儿把持不住,飞甩出手。这种奇特的局势,看得无情公子张咸和另一个汉子,眉头大皱。
只见史思温忽又露出破绽,那汉子一剑戮去,直取胸腹。这一剑如若挨上,非肚穿腹破,登时身死不可。无情公子张咸喝了一声。那汉子剑力量陡减。史思温使出达摩三式中的弹指乾坤之式,左手食指一弹。刚刚弹在敌人剑上,忽觉有暗器袭到。这时欲闪不能,微吭一声,长剑撒手,翻身栽倒地上。
白娟娟尖声大叫,猛可起身扑向无情公子张咸。旁边那个大汉一掌把她拨开半丈。仆倒地上。她又爬起来,头发蓬散,花容惨淡,仍然扑向无情公子张咸。那大汉早一步拦上来。左袖拂过她身上,登时拂住x道,闷声不响地倒地不起。
无情公子张咸刚才忍耐不住,弹出一枚小石,以隔空打x手法将史思温打倒。但他性情甚傲,事后颇觉后悔,因此并不高兴。当下吩咐道:“吕声你把他们三个搬到船上,蒋青山跟我来。”
独臂大汉先应了,左袖一拂,卷起白娟娟。狼牙棒斜斜背好,将阮均抓起来,用牙齿衔住他的衣服。这才过去史思温那边,单手如提小j,直奔湖边。另外那个面目清秀的汉子,不声不响地过来,跟着无情公子张咸,走向白家。
花园一片零乱,花卉佳草都完全精塌掉。无情公子张咸果是无情,看也不看,跳入房内。他用脚尖将三具尸首,全踢在一隅,然后指指地上,蒋青山用银剑在地上画起来。先画一座山,然后在山脚处画了一头豺狼,最后在山顶上画一片云。他虽是随手而画,甚是快速,但那片云。那座山与及那头恶豺,都画得生动无比,直是一代丹青妙手的格局。
无情公子张咸道:“还得留点记号,好叫石轩中他们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候他们。”蒋青山颔首,想了一下,便画将起来。
这刻在小桃源中的天鹤真人和石轩中,都丝毫不知徒弟们有此大变。
直到下午时,石轩中才发觉不妥。只因为史思温为人最为拘谨,绝不会去了大半天,而不事先禀告之理。天鹤真人却不大在意。因为阮均一向性野,精力充沛,常日东奔西跑。好在天鹤真人功夫精深,不须三餐进食,因此阮均有时会外出整整一天才回来。
石轩中见天鹤真人不提及此事,便不好意思提起。而他苦练青城绝传的道家罡气,就是半日。是以偶然想起,一旦放过,重新用功,便又是半日时光。天色入黑,石轩中用完功,只觉天鹤真人亲自端了一个木盘进来,盘中有两大碗素面。石轩中大感不安,忙忙称谢。
天鹤真人霭然而笑,道:“轩中,你可是为了均儿那野孩子,把史思温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去,因而感到不安么?”
石轩中笑道:“老仙长料事如神,但晚辈之虚,并非无因。史思温天性拘谨,不管如何说法,但他必会抽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