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夹了菜,送到它嘴边,喂它吃了起来,它也不为他的作弄生气,好像笃定他会这样似的,张开嘴乖乖的吃了。
一兔一人,一吃一喂,竟是格外的和谐。
半夜,子慕渴得醒了,正准备下床,却见窗边一个黑影,脑子一个激灵,以为是那人派人来刺探,躺在床上也不动,透过月光看那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却见那人口中嘟囔着什么,嗓音竟和白天上山时那声恼重合,再看原和他一间房子的兔子,却是不见人影。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里冒了出来,那只兔子
他本是不信这些精怪之论的,可这时却觉得只能往这方面解释了,再听那人碎念,这衣服怎么这么难穿还是做兔子好话音未落,一阵白光过去,黑影化作一团,往床上跳了过来,不是那兔子又是谁?
不知是怕冷还是怎么,兔子一扑到床上就往他胸口靠了过来,子慕睁着眼睛,手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它的毛,还在担心会不会把它吓得蹦起来,却见那只傻兔子闭着眼睛,已经睡了。
子慕此刻已不知作何想了,下床喝水怕吵醒这只笨兔子,无奈,只得闭眼睡了起来。
书上都说妖精怎样怎样,此刻怀中这只兔子倒是让他开了眼了。暗叹一声,也闭眼睡了。
只是他没发觉,他自己对于身边有个妖精的事也这般平淡的接受了,要放在别人眼里,大概也是奇事一桩了。
次日子慕依旧是在天微明的时辰起来,本来是打算去采集露水,但一想昨天那露水的命运,还是作罢了。
再想想在这山中能做些什么,竟想不到什么,最后,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拿出笔墨,打算练练字。
少年时,练字对他而言是种刑罚,再长一些,他把练字当练心,而此刻,单单只是练字,竟也是种乐趣。
这么一想,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是不能再好,哦,不对,还有一只傻兔子。
眼随心转,床上的兔子缩在一团,睫毛抖了抖,却是要醒的模样了,果然,下一秒,眼睛已眨了眨,睁开了来,开始还有些茫然,一见身旁的人不见,用眼睛四处逡巡了一圈,看到他后,便往他怀里蹦过来了。
怀里突然多了这暖暖一团,他也没停笔,只用手摸了摸他,就继续自己的事。怀里的兔子竟好像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扰他,自睡自的。
子慕见它如此贪睡,却起了逗弄它的心思,用毛笔在它鼻子上一点,可这兔子翻了个身,竟把墨全蹭在他的衣服上,望着胸口处乌黑的一团,子慕只得在心里说,自作孽,不可活了。
又望着还在睡的兔子,无奈的苦笑。
兔子是饿醒的,醒来看到子慕正在房子前头的水潭边洗东西,房子里有一种什么烧焦的味道,它循着过去,看到厨房的锅里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皱着眉哼哼,从窗口边便跳了出去。
等子慕把衣服洗好回到房里,发现没了这只兔子的踪影,到厨房看了看,有几个兔子的脚印,再看看锅里的东西,知晓是兔子饿了找东西吃去了,这锅里的东西兔子怕也是无比嫌弃。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他自认是想近都近不了,也不想再在这上面花功夫。幸而这山下便是镇上,来回倒也方便。换了身衣衫,又拿好银钱,往山下行去。
走到半路,一团雪白的东西就蹦了出来,正拦在路中央,子慕抱起这只兔子,不知是说它聪明还是运气。轻轻揪了揪它的耳朵,笑道:你这是等着让我带你去吃东西,是赖上我了是吧?
兔子往他怀里钻了钻,轻轻哼了哼,倒像是认同了。
来到镇子上,吃的地方倒不少,子慕按名字选了一家名叫食客来的店。一楼坐满了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他一向是不考虑的。直接上的二楼。
二楼是由一个个隔开的小房间组成的,子慕选了一间靠窗子的坐了下来。兔子似乎也呆在他怀里呆久了,还不待他坐稳就冲桌子上跳了下去。
不多时,小二就来了,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问清他点的东西,还问子慕能不能摸摸他的兔子。子慕倒是同意了,只是兔子就不买账了,一下蹦到了桌底下。
这兔子真可爱!小二又逗了逗,才走了。
子慕本以为那兔子不一会就会自己出来的,可等他一杯茶饮尽了,桌子底下依旧无一丝动静,疑惑地往下望去,却见那兔子瞪大双眼,好似就是等着他来看一样,满眼的委屈神色,子慕被他这样望着,竟觉得刚刚不应该同意那少年了,低低的叹一声,把它抱了起来。
本来还打算逗逗它,却听见隔壁传来嘭的一声,好似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一样,同时入耳的还有一个压低的男声暂且别胡说了,虽说现在苏子慕不在朝中,但苏家依旧是难缠的角色,再说圣眷圣眷,又岂是我们能忖度得了的,安远,我们还是做我们该做的得了,反正我一介粗人,也不指望能在这官场中混出个什么名堂。
竟然在这人口中听到自己名字,子慕又往墙边靠了些,看另外那个人能回答些什么,等了一会,却只听到一声大哥说的是,我刚刚也只是说说罢了,皇上极为看重苏子慕,要是我们真这么做了,怕是成为众矢之的了。
这人这么回答后,就再没提及这事了,可这两人饭毕总是要经过他这边的,当下也不再多做什么,等小二上完菜后慢慢的吃了起来,也不忘面前这只馋嘴的兔子,偶尔停下来喂喂它,直到把它喂得圆滚滚,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