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拴着一只木刻的小兔子,货郎道:“这是以前故人相赠,大概遇见你也是注定,便赠与你吧,桃木刻的,驱鬼辟邪。”
货郎说完转身跑开,挑起笸箩,挥手道:“可记好了,我是宋文,货郎宋文!”
青瑰也朝他挥手,小白则若有所思地瞧着那个桃木手链,琢磨了会,给青瑰带上,道:“这东西倒是难得,你以后要带好。”说完见青瑰还是眼睛直勾勾看着货郎挑着担的身影,不满道:“才认识了一天就拔不出眼了?出息!”
青瑰笑着收了视线跟白狐进屋。不过,晌午青瑰去灶台时,发现那冒冒失失的货郎把他的拨浪鼓落下了,青瑰笑嘻嘻打量着这拨浪鼓,铜锣在上,鼓面朝下,中间穿着根木棒,顶端绑着红缨球,两侧也用线拴着两小珠子,怪不得摆弄的时候锣鼓齐鸣呢。
青瑰摇着拨浪鼓去找白狐,刚踏进院子里,骤然听见马蹄声四起,眨眼间,几十匹骏马风一般出现在青瑰面前,将小小院落团团围住。
白狐已经戒备地站在院中,此刻挡在了青瑰身前,颇为冷静地喝问:“来者何人?”
青瑰没见过这么多骏马,有些好奇地在白狐后面探头探脑,瞅见了最前面白马上的男人,好一个气宇轩昂。那男人看见探出头来的青瑰,眼中满是震惊,立刻翻身下马,大步迈到青瑰面前,白狐寸步不让,紧紧护着青瑰,青瑰还是探着半个脑袋瞧着高大的陌生男子。
男子锁着眉头看青瑰,神情中竟带上几分悲切,末了轻声叹气,对白狐与青瑰作揖道:
“在下杨应,寻人至此。”说着从袖中抽出一个帛布画轴,展开给青瑰白狐看,青瑰一瞧,可不就是昨日那货郎。青瑰疑惑,看看杨应,杨应杨应,名字也耳熟,白狐突然道:“可是首辅杨大人?”
青瑰哦了一声,可不就是那个叫杨应的。
杨应颔首,白狐道:“京城来的宋文不曾见过,不过,货郎宋文倒是见过,大人还是快些追去吧。”
青瑰没想到白狐会卖了宋文,不满道:“小白,你怎么告诉他了?”
白狐对着杨大人也做了一个揖,算是回礼了,道:“若是朝廷钦犯,自有官兵去寻,年关还能劳烦杨大人亲自寻的人,怕不是一般人吧。”
杨应收起画卷,几分苦意地笑笑,道:“宋文因在下的过错漂流异乡,在下只想早日寻到他,好生偿还。”
青瑰听得几分明白,几分糊涂,将手里的拨浪鼓寄给杨应道:
“那就快些去找吧,他昨天夜里还说杨大人是好官呢。这是他落下的拨浪鼓,帮我还给他也好。”
杨大人看着青瑰,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利落地翻身上马,调转了马头,终是忍住满腔的话,策马扬鞭,几十飞骑踏起漫天飞雪,远去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周末,来一章。
10
10、第十章...
几十飞骑踏雪来,驾雪去,惊起小村落里一番又一番话头。村东的刘家二嫂道:那都是汗血宝马呢!膘肥体壮闪着光咧!村西的大姐道:你知道啥是汗血宝马,我看那就是千里马,蹄子都没踏地上,飞似的!村北的三妹妹红着脸道:我看那骑马的人可实打实精神。牛家嫂子纳着鞋底,笑道:可不是,都穿着铁甲,锃亮锃亮,闪得眼睛都疼喽!
女人围坐在炕头上纳鞋绣花争辩着是汗血宝马还是千里飞驹,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就是觉得差不多得是那个程度罢了。汉子们蹲在村头巷尾也没少了议论,拉着青瑰不知问了多少个来回,青瑰都被问得苦哈哈了,现在见着人就掉头往家跑,可就有热心肠的追到青瑰家里去问。这不,牛家小弟赖在青瑰家一大下午了,还赖去青瑰一个大地瓜,小鬼头子三口两口啃完红壤大地瓜,抹着嘴巴走到柴门口,还不放心地伸着脖子又问:
“真不认识?”
“不认识!”
“没送你啥好东西?”
“鸡毛都没有!”
“那……他到底要找谁啊?”
“不知道!”
小鬼头撇撇嘴,嘎吱嘎吱踩着雪走了两步,又伸着脖子吆喝道:
“青瑰哥,你家地瓜比我家甜咧,赶明我可再来!”
青瑰听见,也跑进院子里,捧起一把雪攥成雪球,朝着牛小弟脑袋瓜子扔过去,让你臭小子吃我家口粮,你多吃一个,小白不就少吃一个。小白怎么会少吃,最后还不是来抢我的,那我吃什么!
拿雪球把牛小弟砸远了,青瑰搓搓手回了屋,小白上山去打泉水了,他被牛家小子缠着,没能和小白一起上山,这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青瑰有点担心,边生着灶火边想,若是再遇着头野猪就好了,不,山鸡也好,带回来烹了煮了,这年过得可就是油汪汪了。怕就怕他碰上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撞上什么缠人的天狐,什么颠三倒四的道士,费脑筋。
青瑰掏了一把小米,又抓了一把地瓜干,加上两舀子泉水,开始熬小米粥。水汩汩滚开,小米粥慢慢熬出了米脂,夹着地瓜片的清香气,溢满了屋子。青瑰肚子里咕噜咕噜开始响,停了灶下的火,青瑰坐不住了,盖上锅盖就跑出门去。
不放心,要去山上寻小白去!
暮色已近,沉了夕阳,远山变成黑漆漆的暗影,青瑰看见林间穿梭着的重重暗影,心里打鼓,这走夜路,怎会碰不见鬼,平日因为身边有小白,向来不怎么怕,今日孤身一人,有点戚戚然。已经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