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活著的狗比死了的狮子更强大。
所以,李昂不会寻死。他会活下去,要将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全部奉还。
他从赤裸的ròu_tǐ堆中爬起来,平静地擦去沾满全身的jīng_yè。
没有哀伤,没有绝望,眼眉平静如海。
山庄外,风雨还在呼啸,雷声轰隆。天空黑的像块裹尸布,仿佛明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
李昂忍著ròu_tǐ的疼痛,找来一件碎得不像样的外套披在身上。又避开地上横著的受尽蹂躏的ròu_tǐ,去找寻照明物。
在桌角,他找到了小半根蜡烛和火柴,点燃,蓝色火苗倏地一下窜高,视线便明亮起来。
大厅里一片死气,宣泄完精力的人们不知何时都昏睡过去,横在地上像一条条腐烂的蛆。也有几个人醒了,坐在满是血和jīng_yè的地上一动不动,面孔呆滞,眼神空洞。
而强暴自己的那四个男人不知去了哪里。
雷声一阵接一阵,连大地都要撼动。
李昂拢了拢烛光,趁他们没回来之前,他必须去探查一下这见鬼的山庄有什麽出路。
必须离开!
他缓缓地迈著步伐,登上大厅左边的螺旋阶梯。
水泥台阶,狭长而黑暗。他惦著脚尖,轻声走路,每迈出一步,就听见大风呼啸而过。
走到尽头时,他看见黑暗中浮现出一道呻吟。
“你信耶稣吗?”戴维靠坐在栏杆上,笑问他。衣服耸拉著,昏黄的光在他身上打下一圈光晕,像个颓败的贵公子。
李昂说:“我信我自己。”
“那麽,你是自己的耶稣吗?”戴维对他伸出手,“过来,来,来。让你听听黑暗的声音。”
李昂不动,沈默的站在阶梯上,不肯向前一步。拢著烛台的苍白指尖也微微颤抖。
楼梯上很安静,可以听见楼下的座锺非常沈恸的低鸣。
戴维朝他伸出手。
李昂抬起头来,眼神很透明,像冰雪。
这个东方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哪怕深陷情欲沼泽,仍旧给人透明美的感觉。漂亮的脸孔像瓷像,感觉非常冷,也脆弱,一碰就碎。
他轻声对戴维说:“我觉得我没必要再去听一个毁了约定的骗子的话。”
“抱歉宝贝,如果我不那样做,不但我会死,也许连你也活不著。”戴维很无奈的,也有些伤感,是伤感没错,尽管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显得十分奇怪。
谁不怕死呢?连基督都说了,与一切活人相连的,那人还有指望,因为活著的狗比死了的狮子更强。
李昂终於踏上了最後一块台阶,来到他身边,只是拒绝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被骗一次是无知,被骗两次那就是傻子了。
他听著戴维的话,抬起头来。
呈现在视野里的,是教堂的穹顶。
十字架在黑暗中像一颗明亮星辰。
穹顶上,是绿黄相间的彩色玻璃,绘著圣母玛利亚与耶稣的油画。圣子圣母,怜悯众生,哈利路亚,愿我主与我同在,愿我主怜悯,愿我主将我於沼泽中救赎,得以重生。
“你听到了什麽?”戴维问他。
李昂说:“我听到了yù_wàng。”复仇的yù_wàng。
“不。还有呢?”
“还有?”
“还有绝望。”戴维朝空中伸出手,徐徐张开五指,“这里没有任何出路,没有。”
戴维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昨晚那场荒唐的xìng_ài持续到凌晨时,厅内所有的人突然全部昏厥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他支著颓倦的身体在山庄里探查了一整圈,没有任何出路。
所有的路都被封死。
窗户?不,窗棂全部由高科技合成金属制成,具有人性化感应力量。一旦你想试图从那儿逃跑,电压会立刻增高,将你电成一堆焦柴。
门?山庄里的门很多,但通往出口的门,没有一扇能打开的。
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监视著。
隐藏在黑暗里的,是看不见的武器和死神──一旦你有任何违矩行为,ok,我将用武器送你上天堂。
小宙他们,在陆续清醒後,也开始在古堡里到处调查,结果和戴维一样,没有发现任何出路。
“我不信。”李昂的声音有些崩溃,他绝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地方,他必须要找到出去的路!
戴维可怜的看著他,摇摇头:“我可怜的玫瑰花,你马上就会信的。因为真正的地狱就要开始了。”
李昂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往後退一步,安静的看著对方:“杂种,别用那种眼神来看我,你让我恶心。”
“杂种?哈哈,贵族总喜欢骂穷人杂种,可结果呢?还不是张大腿任男人操?”戴维舔了舔唇,语气有些尖刻,但脸上并无生气的神色,他的目光从李昂身上上下扫过,带著侵略与暧昧性的,看著男人裸露在黑暗中那双雪白笔直的腿,以及衣衫不整下的雪白肩膀。
“被男人操的你,还流了那麽多yín_shuǐ。哦不,最後还被三个男人一起干,你当时也很兴奋的,别撒谎。宝贝儿。”戴维对他吹了个口哨,颇具戏谑之味,“最後还cháo_chuī了无数次。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麽yín_dàng的人。”
柔软的舌头,可以挑断一个人的筋骨。
语言,有时候比暴力更能伤害人。
可是,李昂已经不在乎了。他很麻木,面对著这个曾进入过自己身体的陌生男人,没有一丝激动的反应,只是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