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以为李念一定会生气。
李念会骂他长本事了,李念会问他以为自己是谁,李念会告诉他有多远滚多远。
这些他已经准备好了。
李念在回去的车上一言不发,只是抽烟。
十二月的南京,冷透进骨子里,庆祝圣诞的人们从深夜的街上踏雪而过,成双结对。
李念一言不发地送他到了家,进了门,才开口说:“去洗澡吧。”
李念越是温柔沉默,他越感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恐惧。
这恐惧里还夹杂着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兴奋。
钟越没有洗很久,他从浴室出来,李念已经tuō_guāng了躺在他床上。
钟越也脱掉了浴袍,躺在他身边。
而李念一动不动。李念伸手关了灯,慢慢拥住他。
钟越在黑暗中感到某种潮湿的冷,是他的头发,又或者是李念掉落的什么东西,带着温度,一点一滴,落在他颈上。
他突然发现李念是这样瘦,形销骨立。
李念长久地抱着他,既不吻他,也不做任何事,好像仅仅是两个孤独的人在雪夜互相取暖。钟越试图把李念抱得紧一些。
李念躺在他心口上,他知道李念能听到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