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是走着讨好乾隆的那一套招法,而是跟底下的这些清贵文臣交好,又与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将家的子侄交好,并且在宗室上更是可劲儿地撒网,这方才没有什么人质疑他手中的那假圣旨——但凭合计,最简单的,乾隆都病得不能言语了,哪里还能发什么圣旨?这不就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么!
这话虽然是这么个话,可这事儿却实在不是这么个事儿!
夏子微这边伺候着乾隆,没事儿早朝还把乾隆用他自制的轮椅退出来转一圈,但凡乾隆嗯嗯啊啊的时候他就全都照着自己的意思曲解一遍,更是一推出来乾隆他就眼泪汪汪的红着眼眶给诸位臣工鞠躬作揖的,面子上的事儿做得十足。
这朝堂上安抚了各位大臣,夏子微对乾隆的态度就明显地更不在意了,甚至恨不得这乾隆马上就赶紧的自己找点儿什么东西吃了药死自己就算了——倒不是夏子微怎么的心慈手软,俗话说得好啊,贱人就是矫情——这夏子微是认定自己不是杀人狂徒了,因而也就没对乾隆下手,但实际上,他这不下手补最后一刀,且还不如就补上一刀让乾隆趁早别受折磨了。
磨磨唧唧的,在养心殿里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汤水,夏子微捏着鼻子给乾隆灌了下去,等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开始给乾隆喝那御医开好的汤药,里面又放了大半碗的糖,生怕乾隆是不彻底垮了似的。
中药发苦,一般是用甘草平和味道,也是中和药性的,可是这味药里,甘草不多,白糖不少,原本就是中风的乾隆喝了这个,还能有好?
可以说,夏子微这算是提前制造出了“三高”。
“睿王爷,十二阿哥到了城外十里亭了!”这时,吴书来来报。
夏子微一听,可不高兴万分呢,只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汤药碗都打了。
“哎哟,王爷您可悠着点儿!”吴书来一旁笑道,“王爷,您快去接十二阿哥吧!”
这话正中夏子微的心思,他点了点头,刚刚要往外跑,脚都抬起来跨过门槛儿了,却在大门口的时候堪堪收住。
“王爷?”吴书来一愣。
“吴书来总管,可是太后让你来的吧?”子微转头,看着这个总管太监,笑道,“可多谢了。”
这笑容发冷,吴书来只觉得从脊背窜上来一股寒气,瞬间冷汗就顺着脸颊滴答掉了下来。
夏子微转身回到养心殿,却喊了一声:“高无庸!”
高无庸连忙推门进来。
“奴才给睿亲王请安。”他跪下打千儿。
“起来吧。”夏子微眼角瞄了一眼吴书来,对高无庸道:“高无庸,你且告诉睿亲王府上的大总管狄春,带着我这块玉佩,去城门口迎接十二阿哥,还有你,也要一同去。”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佩来——那玉佩并非什么稀世珍品,却是梅花瓣儿的形状,吊了一根绳子串着。
“奴才这就去。”高无庸接过玉佩,退了两步,这才转身离开养心殿。
倘若刚才夏子微真的冲出去迎接小十二,那就证明了他跟小十二有些套头事儿在里面,那到时候再说小十二是储君也会有那些矫情的,就非要纠结这个不放什么的,可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说,太后才真是高手,旁人都是凡人,皇后跟太后更不是一个档次的,若说太后是成年人,那皇后就跟三岁娃娃也没多大区别,怨不得若是照着剧情发展下去的话,她就得进了佛堂独守青灯了。
再说永璂,到了十里长亭的时候就急得不行,一直想要见到他的子微哥哥,更是想到夏子微脸上就开始放晴的,却是把乾隆的病也都当做是浮云了——可巧了他现在病了,这才叫好呢,省的他在外地,子微却在京城,一颗心是上下忐忑,总也不得安生。
这现如今,马上就要见到人了,永璂摸了摸下巴,咧嘴笑了起来。
到了城门口,永璂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那迎接他的,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子微哥哥,反而是子微哥哥府上的那位什么狄秋的兄弟,还有是高无庸高大总管。从高无庸手里接过那块玉佩,他的脸色才稍稍放晴些。
“十二阿哥,睿亲王在养心殿照顾皇上……皇上病重的厉害,您还是快去瞧瞧吧!”高无庸见了永璂,马上就开始哭天抹泪,那神情十分凄惨,看得永璂也是一愣,他连忙也换上一副跟着一同悲伤的神情来。
“是啊,十二阿哥,王爷已经小半个月没回府了,估计照顾皇上,奴才也十分担心他,您进宫去替他一替吧?”狄春这话本不该这么说更不该他说,可是他这样一说,在别人看来,却是小十二只是为了乾隆病情回来,并非是为了储君之位回来的意思了。
虽然这几句话把老八跟十一给装了起来,可是老八本来腿脚就不好身子骨儿也差些,这乾隆病危,他虽然也伺候,却是不能衣不解带的伺候,而十一年纪也不大,再加上刚刚接触朝政,什么事情都是手忙脚乱的——还真就是夏子微最为合适了。
何况,乾隆平日里对几个儿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本来跟这些皇阿哥之间的感情也没那么好的,众人不侍疾,也没多大的事儿,更何况那么多奴才呢,也就夏子微这样照顾他,到底还是因着是“义子”的关系。
于是,几个皇阿哥也就不当是一回事儿了,现如今在城门口迎接十二回来,老八跟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