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荼怔了怔,只觉眼角有些湿润,但还是笑了:“这样也好。”
二十五圣圆通,三界七趣众生,谁能有幸灵犀相通?
他起身倒了水,又替文华熙多铺几层软被,呐呐道:“我们就这么将就着过罢,谁叫本王英雄沦落,天生劳碌命……”
文华熙见他又自顾自地满意了起来,暗叹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凶荼明明能想明白,却宁可糊涂。
他们灭了灯,肩挨着肩地睡下,不可能更近,也不可能更远了。
也许明日朝霞还未洞彻雾霭,他们便会永世错身而过,更何况两心悬殊,一者忘情绝爱,一者苦求不得,早该割舍,才得快乐。
“睡罢,明早还得起来照顾你那些宝贝花草,可耽误不得。”然而凶荼偏要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伸着沉甸甸的粗胳膊,搂着他揉搓着入睡,一会儿摸摸腰,一会儿偷偷捏弄胸前乳珠,嘴里胡乱说着梦话:“死了也值得……”
他既是这样地看不穿,就算文华熙一夜无眠,也想不出渡他渡己的法子,也只好数着日子,各自消磨了。
日子数着数着,人就忘了,正是人人只见莺飞草长,谁又知天地苍莽,原本大荒——
寒山路崎岖,凌霄仙人居,究竟是悲,还是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