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做哪方面的生意?”王玉良随口问道。
“还没怎么想好,就是想先征求一下你对这事儿的看法。”萧瑜眼下只是想着要做点儿生意,至于具体做什么,心里确实还没有谱儿。
“我看你就做进出口生意吧,我可以帮你操持一下这事儿,厂子里有部分进出口业务,你可以从中打些擦边球。你先从厂子里拿五十万启动资金,注册个公司,招
几个人手。到时候周转资金也可以先从厂子里借着用。”王玉良似乎一早就替她打算好了,这让萧瑜再次感到十分意外。也许,这个男人对自己,确实还是用上了心
的?不过,想到夏玫、想到那些他可能撒下的诱饵,萧瑜又动摇了,这也许不过就是他讨好女人的一种手段,对于每个女人,最初可能都曾这样悉心体贴过吧。
萧瑜考虑了一下,觉得王玉良的路子比较可行,就依言注册了一家进出口公司。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公司注册手续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和复杂,从工商注
册、到进出口权审批、海关、外管局备案……,一整套手续跑下来,差不多已半年有余了。这还是王玉良让内燃机厂一个熟悉进出口业务的财务人员帮着跑的,要是
全靠萧瑜自己一个人跑,能不能跑下来,恐怕还是个未知数呢。
公司正式注册成立后,接下来的事儿就顺利得多了。其实说白了,萧瑜的公司不过就是
内燃机厂的一个附庸,业务来源统共就是两块,一块来自内燃机厂本身,按照王玉良的说法,“打些擦边球”,把厂子自营进出口业务的一些零星小单拿了过来;另
一块则来自于内燃机厂的客户,就是利用内燃机厂的影响力、确切地说是王玉良的影响力,将依附于内燃机厂的一些配套小厂的部分进出口和原料采购业务承接了过
来。
这多少让萧瑜感到有几分悲哀,自己到生意场上闯荡的初衷是为了摆脱对王玉良的依附,到头来,自己的公司还是像自己依附于王玉良一样依附于内燃机厂,自己和公司都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丛槲寄生。
不过,不管怎么说,有了内燃机厂和王玉良这样的后盾,萧瑜公司的进、销和资金就都有了保障,公司的运营当然也就顺风顺水,进账也很可观,这多少让萧瑜感
到了一丝安慰。先捞足“第一桶金”再说吧,据说中国不少企业老板的“第一桶金”来的也都不怎么光彩,有些甚至比自己还不堪。
可惜,没等萧瑜有
足够的时间捞足“第一桶金”,王玉良就东窗事发,因挪用公款、侵吞国有资产被“双规”了。可笑的是,王玉良被“双规”后,厂子里还有不少工人自发组织起来
为其请愿,说王厂长一向廉洁勤政,肯定是被冤枉了。还说内燃机厂能有今天,离不开王厂长勤勤恳恳的工作。待到他们了解了真相,才感叹王玉良这人实在是太狡
诈了、太会装了,将他们蒙蔽得好苦,他们都被王玉良给卖了,还在帮着他数钱,而且心里还由衷地感激着他。
直到这时节,他们才终于恍然大悟,为
什么这几年厂子整天满负荷运转,他们的王厂长“日夜操劳”,他们的收入却没有多少实质性提高。过去,在王玉良的蛊惑下,他们都是跟周围下岗的人比了,觉得
厂子里福利待遇不错,看病有厂医,吃饭有食堂,没想到大家都像傻子一样被王玉良愚弄了,厂子的利润大部分都进了王玉良自己的腰包。工人们不分白天黑夜地连
轴转,辛苦地加班加点时,他们心目中的这位好厂长却是在不同女人的身上连轴转,在不同女人的床上加班加点。
王玉良侵吞厂子利润的主要手段是暗地里注册了几家寄生公司,萧瑜的公司也算是其中之一。这类公司就是寄生于内燃机厂体系内的一只只吸血虫,在王玉良的默许和授意下,偷偷吸食着内燃机厂与其客户的利润。
对于公司利润来源心知肚明的萧瑜,当初还曾一直为此感到不安。王玉良被查处后,她才知道,原来内燃机厂类似自己这样的寄生公司竟有好几家,其中最大的一家是在王玉良妻子的名下,实际控制人其实就是王玉良自己。
王玉良出事后,萧瑜的公司也受到了牵连,自内燃机厂借用的资金被清退,公司一下子断了资金来源和业务渠道,眼看生存不下去了。萧瑜见农产品进出口市场好
像还比较好,决定转行做农产品进出口。萧瑜酒桌上讲的故事里的那个生姜老板,就是在这期间碰上的。其时,萧瑜的公司基本上已陷入半破产状态,这单生意再做
砸了,就只能关门大吉了。走投无路的萧瑜,被逼无奈之下,答应了生姜老板开出的条件,用自己的做本钱,完成了这单至关重要的生意。
生姜老板肥胖的身躯山一样压过来的时候,萧瑜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厌恶和窒息感,还好,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生姜老板就哆嗦了一下,随后就肉团般滚落到了一边。
看到萧瑜疑惑的眼神,生姜老板不好意思地嘟囔道,“妈的,头一次碰到这么漂亮的女人,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边嘟囔边狼狈地开始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