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果捋了捋短须,问道:“阿瑶,你觉得你叔齐表兄治下的乡邑如何?”
知瑶仿佛连评价都觉得欠奉,他用稚嫩的声音懒懒地说道:“跳梁小丑而已,不说也罢。”
知果十分奇怪:“是么?但我看乡中四氏已经向他臣服,全乡上下也一片琴瑟相和,看来能做出不少政绩啊。”
“阿叔大谬,这西乡的一切,全然是镂空的花花架子,犹如空中楼阁。叔齐心思缜密,以阴暗的手段操控氏族,驱使隶民,却失之于狡黠。叔叔可能觉得他挺聪明,但在我眼中,简直像蠢笨的狗彘在做粗劣的表演。照我看,他顶多和夷吾一样,空有鹰视狼顾之相,背信弃义之举,却成不了大器。”
知氏是目前唯一还侍奉着晋侯的卿族,虽然其真正目并不是想尊公室,而是攀附借以为助力,但表面文章还是要注意的。于是知果轻咳一声道:“阿瑶,你怎能直呼晋国先君惠公的名讳……”
知瑶不以为然,“六卿连活着的国君都弑杀了两位,叫一叫死君的名字又能如何?他还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教训我不成?更何况,晋国早已是重耳一系的邦国,夷吾连七庙都不能配享,非吾君也!”
得,连文公名讳也叫上了,不过他一通话引经据典,驳得知果无话可说。
少年老成的知瑶说罢不再搭理在他看来仅有中人之姿的叔叔,而是偏着头望向天边黑压压的云层,那是都城新田的位置,正是暗潮涌动之际。
祖父知跞这些天一直避而不谈,实则却关心无比的冬至大朝会,就在明日!
知瑶稚嫩的嘴角又牵起了一丝冷笑,他暗暗想道:“比起愚昧却自以为聪明的表兄,我倒是对那个‘获白麋’‘知雅意’首倡‘止从死’的赵氏庶子无恤有些兴趣,也不知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希望这场冬至日的狂风骤雨过后,在来年的新田公学里,我能会他一会!”
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