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只匆匆瞥了眼,密信上确实是那命令,他上前将密信烧掉,心中稍有微词,他听公子说过,不想夫人争那风头,可是这会闵王背着公子给夫人下了这样的命令,还真是对公子心有不满了。
“小的,不了解。”行云谨慎,即便面对花九,有些话他也只是在心中一想,根本不说。
花九面有轻笑地瞅了他一眼,她也不说破,“公子回来,行云,你得为我作证,这是闵王要我争第一,可不是夫人我擅自主张,所以要有个什么事,那也是我为了完成闵王的要求而已。”
行云低着头,在心里已经翻了数个白眼,他就知道,夫人要来狠的,现在有个闵王的密令做挡箭牌,他还真担心公子走时的布置根本不够用,现在他简直无比怀念息子霄在的时候,起码那会这胆大妄为的夫人还能有个人可以管着,他不用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嗯?你在说我什么坏话,”花九拉长尾音,“别以为你那张脸很普通我就看不出你的情绪。”
“夫人,小的没有。”行云脸色僵硬了一下,他是不是该庆幸春生跟在花九身边,心思还纯正,没那么多弯弯道道。
花九根本不信他,随手铺开张白纸,提笔就写下“明日巳时初烟雨楼品茗观棋”几字,等墨迹干了,她才拿起刚才那装了淡黄色香液的琉璃瓶,一开瓶塞,香液倾倒在那纸上。
顿时,整个香室都弥漫出一股佛香的味道,但又隐隐能闻出芙蕖的清幽。
“你将这给封老送去。”待那洒纸上的香液干透了,花九随手叠了一下,就那么不留姓名的交给行云吩咐道。
行云迟疑了一下,还是动作利落的随身收好,“夫人,不留下姓名,封老会知道么?”
闻言,花九眼梢都浮起了意味深长的笑靥,“不管封老会不会知道,他是一定会去的就行了,而且即便被人知晓了,谁又晓得是我邀约的。”
估摸着是刚才花九洒到纸上的香液作用,行云眼见没他什么事,跟花九道了声就退下了。
这会,花九搁了手边的香具,缓步到平日息子霄书写的案桌前,自己磨了墨,提笔,饱蘸墨汁,可是那笔还未落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写什么。
只的随便寥寥几笔泼洒,搁笔之时,她才看清自己原在不知不觉间勾画了一株菩提树,枝叶繁茂,翠绿葳蕤,依稀几片的落叶凋零,唯那树下无人,空余蒲团冷茶。
她一算,息子霄这会应该刚到汉郡,只不知汉郡那边又是如何的一番光景,昭洲一团乱,她估计着汉郡也不会安生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