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玉蹲在荷花池边,伸出手指在池水里搅了搅,回过头来看着苍临:“每只都在这儿吗?我可都记得呢,要是少了哪只,我可跟你算账哦。”
苍临弯唇:“一只都不会少的,我就怕落下了哪只,所以把御花园荷花池里所有的鱼都捞了回来,不信你可以数数。”
伏玉失笑,用湿漉漉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把御花园的鱼都捞了出来,养在了自家荷花池,你那个父皇也没跟你算账?”
苍临笑了起来,用袖子替伏玉将手擦干,解释道:“我又找了一批鱼苗,说是番邦进贡的,不能跟其他鱼种一起养,就理所当然地把我的鱼捞了出来。”
伏玉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苍临,笑意从唇边蔓延至眼底:“不过是几条鱼,就算是你随便找几条扔进去,我也未必认的出来,你又何必如此折腾?”
“不一样。”苍临伸手将伏玉拉了起来,“我说过从此以后对你不会有任何的欺瞒。更何况,那些鱼是我们一起抓的,一直养在御花园里,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家,也该接回来了。”
伏玉的眼睛亮闪闪的,他看了苍临一会,突然就凑过去在他脸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一甩衣袖:“好啦,我要去你房里看看。”
苍临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唇角上扬,将伏玉的手又握在手里,拉着他继续朝前走去:“好。”
伏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紧握的手,嘴角慢慢扬了起来,动了动手指跟苍临十指交握,目不斜视地跟着苍临继续朝前走去。
整个晋王府都修缮了一遍,却唯独苍临的院子没有任何的改动,与整个晋王府比起来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苍临顺手推开房门,向后退了一步:“请吧。”
伏玉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你这房里没有什么不该我看见的东西吧?”
苍临嘴角上扬:“你可以自己看啊。”
伏玉又看了他一眼,转过头进到房里。
因为是王府的主屋,所以房间格外的大,看起来却有些空荡,还有些简陋。伏玉站在门口一处一处地看过去,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看了一会,眼角微微发红,他指着角落里那个木箱,回头问道:“那个箱子也是你从宫里搬出来的吗?”
苍临过来走到他身边,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是。还有书案,那两个书架和上括当初咱们两个枕过的瓷枕,我都搬了过来。”
伏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回头故意朝着苍临抱怨道:“你好歹也是个堂堂晋王,皇帝的亲儿子,几条鱼也就算了,连这些破烂都不放过。你可别告诉我,你留着这些东西是怕换了新东西我用的不习惯。”
苍临轻轻摇了摇头:“我把它们搬到这里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并没有死。只是想给自己,再留一个念想。”
伏玉走到那木箱前,将木箱打开,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一摞摞纸张,他随手拿出来一摞看了一眼,朝着苍临道:“你怎么连这些早八百年的东西都留着?”说着他就在里面翻了翻,露出放在箱子最下面的一摞书信,不由讶异,他回头看了苍临一眼,伸手将那些书信拿了起来,随手拆开一封看了看,“从年初的时候,你就偷偷换了我跟苏先生的信是吗?”
苍临挨着他蹲了下来,轻声回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又不忍心问,所以好心地写了回信告诉你。”
“谁关心你啊。”伏玉勾着唇,眉眼弯弯,他抬手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碰了碰苍临的额头,然后站起身,伸了伸胳膊,“我才懒得跟你计较这些事,不过,改日等我见到了苏先生,说不定会顺口将这些事告诉他,到时候看苏先生怎么跟你算账。”
苍临弯唇:“没关系,反正现在你回来了,苏先生那里我认打认罚。”
伏玉撇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说完他转过身,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好了,不说这些了,这几日我急着赶回都城,一路风餐露宿,现在总算尘埃落定,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苍临起身正要去吩咐管事,又听见伏玉在自己身后道:“一会吃完饭,我在府里好好转转,说不定还能碰见那两个小倌,也看看传闻里让晋王殿下沉迷男色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苍临转过头看见伏玉脸上的笑,忍不住摇了摇头,他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铜镜:“你去那里瞧瞧就能知道了。”
伏玉先是一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着铜镜看了一眼,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知道你会说话了,快去让他们送吃的来吧。”
苍临站在房门口顿了一下,突然大步走了过来在伏玉唇上印下一个吻,才转身出了门,留下伏玉一个人站在房里,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脸上漾出深深的笑纹。
苍临在吃穿用度上素来一切从简,却唯独今日,不仅出门的时候换上了锦衣华服,连午膳都远超平日里的标准。管事亲手将菜端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抬头朝着已经在餐桌旁坐好的那个小公子看了一眼,也不得不说这小公子确实是长得好看。身上明明只穿了一件素色长袍,眉眼精致,黑发如墨,怎么看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也怪不得能入得了自家王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