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转头看向旁边的苑阳,心里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紧张,“我爸来了。”
苑阳愣了愣,也朝门口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梁靖恒。
主要是梁靖恒太醒目了,很容易认出来。
先不说他和梁越长得很像,身材高大,一身的领导气质和不俗的装扮,站人堆里就是个特殊存在。
“你快过去吧。”苑阳胳膊肘拱了拱梁越。
梁越别着脸,脸上的巴掌印一整宿才恢复正常,可心里的印却还没消除干净,“我没说让他来。”
“来都来了,”苑阳劝他说:“你好歹让叔叔过来坐,别让他在门口站着。”
梁越叹口气,起身去了门口。
苑阳一直望着那边,见他在门口和梁靖恒说了几句话,梁靖恒就跟着他朝这边走过来。
苑阳起身打声招呼,自觉的朝里挪了挪座位,让梁靖恒坐在了边儿上。
仪式还没开始,大礼堂里人来人往的,他们这里却很安静,好像谁都没有话说,就这么沉默的干坐着。
梁靖恒的手机响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他仍旧只是看一眼就挂断。
梁越斜眼扫见,心里有点儿空,却笑了声说:“你忙就回去吧。”
“不忙。”梁靖恒又看了看手机,大概是在看时间,然后把手机设成了静音,“等这里结束了再说。”
梁越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自在。
成人礼的仪式很简单,先是全体高三的学生宣读成人宣言,接下来是学生代表声情并茂的朗读一段成人感想。
没意外,这活儿又落在了白冰泓身上。
白冰泓白天的气还没消,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最近吃错了什么药,简直放个屁都能砸他后脚跟儿。
向来自信满满的白冰泓,手里攥着稿,心里却没了谱,又跑到调音区去检查等下要用的话筒是不是充好了电。
负责调音的人都笑他,“白青春,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你这都检查第三遍了。”
白冰泓无奈的苦笑,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他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四趟厕所。
现在,又觉得尿意来袭。
杨伟正和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在厕所里蹲坑,蹲完了才发现自己没带纸,“哎,你带纸了吗?”
隔壁男生说:“带了,你等会儿啊。”
不一会儿,从下面的缝里递过来一团纸,杨伟接手里展开,想跳脚揍人又没法儿提裤子,“我操.你大爷,有不带大酱的吗?”
隔壁已经笑疯了,“谁他妈撇大条儿还带俩屁股的纸?你等我给你拿去。”
男生离开好几分钟了还没回来,杨伟蹲的两条腿都蹦迪了,心里咒骂着等会儿出去,一定把那小子的蛋给踢爆。
正在这时,白冰泓跑进了厕所。
杨伟一听有人进了厕所,却没过来给他送纸,而是去了隔壁的隔间,看来不是去给他拿纸的那个男生。
他实在蹲不住了,就差拿屁股蘸酱了,只好拉下脸跟隔壁不知道是谁的人张了口,“哎哥们儿,带纸了吗?”
白冰泓很着急,因为典礼就快开始了,他必须速战速决赶紧尿,哪有闲工夫管别的,“没带!”
杨伟一听,这人说话还挺硬,心里更是来气,透过隔间下面的缝瞅了瞅白冰泓的鞋,想看看是谁这么横。
白冰泓手里攥着朗读稿,脱裤子很不方便,顺手把稿子放在脚下,这才麻利的解开了裤子。
杨伟正在定眼瞅鞋,忽见纸从天降,喜悦的他一伸手直接拿过来,揉揉软揩了屁股。
白冰泓卯了半天劲才挤出来几滴尿点儿,他根本不是憋的,而是最近总受打击的心理素质出了问题。
但愿今天在成人仪式上朗读感想一切正常,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
白冰泓郁闷的提上裤子,扣好腰带,弯腰去捡朗读稿。
空荡荡的隔间地上,只剩他的两只脚,朗读稿不翼而飞,白冰泓傻了眼。
“哎,是不是你拿了我的稿子?”白冰泓极不耐烦的敲着隔壁的隔间门。
隔壁没反应。
白冰泓等不及了,咣一声推开了隔间门。
里面空荡荡的,早没人了。
纸篓里,躺着被揉成一团的朗读稿,白冰泓撕心裂肺的一声吼叫,“操他妈的谁啊!!!”
杨伟刚走出厕所没多远,腿酸的他走路都有点罗圈儿,嘴里不停的咒骂着那个说是去给他拿纸,却此去一别经年的男生。
“gǒu_cāo的,逮着捏爆你的蛋!”
白冰泓捏着沾酱的朗读稿,整条胳膊都哆嗦成了风中的树叶,冲出厕所悲愤交加的大吼:“谁啊他妈的刚才谁在厕所啊,给老子滚回来!!!”
杨伟一哆嗦,这声音有点耳熟。
四周路过的同学全都震惊的瞅着白冰泓,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偶像白青春还有这种歇斯底里的另一面,挺接地气。
白冰泓从人群里发现了杨伟,情绪激动的几步奔到杨伟身后,一把扣在杨伟肩上,“伟哥!”
“哎我操,你吓死我。”杨伟这才敢回头,装傻充愣的眨着眼瞅白冰泓,“哥们儿,你尿急?”
白冰泓欲哭无泪的说:“伟哥你看见刚才谁从厕所出来的吗?”
“没,我没看见。”杨伟立刻手摆的拨浪鼓似的,“他欠你钱啊?”
白冰泓颤抖的举起手上捏着的朗读稿,“你看看,你看看那混蛋干的好事儿。”
“我操.你不嫌臭啊?”杨伟捏着鼻子尖,想笑又不敢,指指旁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