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等你成人了!”白冰泓死命拽住他,扯着他跑进后台,不容他拒绝,上手就扒他校服。
“哎哎?”梁越揪紧自己的衣服,“冰泓,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你这也太突然了。”
礼堂里,音乐声已经停止,学生们齐刷刷站起来准备宣读成人宣言,再接下来就该白冰泓出场了。
白冰泓已经慌的六神无主,“梁越,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啊!”
“我要说错话怎么办?”梁越皱了眉,他心里也没底。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应变能力没问题。”
白冰泓对梁越信心满满,飞快脱掉身上的礼服,又把梁越的校服扒下来,手忙脚乱的帮他换好。
礼堂里抑扬顿挫的宣读声已经结束,白冰泓把话筒朝梁越手里一塞,上手就把他推上了舞台。
梁越踉跄两步,瞬间懵了。
这个舞台他不是没上来过,脱稿演讲他也不是不行,但之前好歹都有过思想准备,就算没稿子也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可是现在,这算是名符其实的临场发挥了。
梁越被白冰泓拖走后,苑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进了后台。
他想不到白冰泓找梁越能有什么事,几分钟后,梁越竟然穿着一身耀眼的礼服,站在了一众瞩目的舞台上。
苑阳看呆了。
记得第一次知道梁越这个人,就是在这个舞台上。
那时候他们才读高一,梁越穿着略显宽大的校服,捧着个话筒,把作为新生的感想演讲的声情并茂。
那一脸标识性的阳光笑容,和风华少年举手投足间的朝气蓬勃,说不出的美好。
虽然当时苑阳对他没好感,但他也承认,那时候的梁越,虽然晃眼但也很养眼。
现在,再一次从舞台上看到梁越,却穿着礼服,束着领带,直立在射灯下,披着满身璀璨的星光,更添几分品貌非凡的成熟帅气。
梁越在台上懵了几秒,面对着台下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他紧忙调整状态,走到舞台中间,先是朝着台下灿烂的一笑。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笑容,让苑阳也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
哎,真的是造化弄人,这个他曾经很没好感的百瓦灯泡,现在竟然是他的帅气男朋友。
梁靖恒虽然不清楚梁越为什么会站在舞台上,但他并不替他担心,也没觉得有多惊喜,反而相当镇定。
毕竟他在官场打磨多年,对着话筒讲话这种事,已经像家常便饭,紧张和激动是什么,他不认识。
他一直沉静的望着梁越,等着听梁越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梁越并不轻松,还是有点儿紧张,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
但他有个习惯,自己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爱笑,一笑就能让他把心静下来,然后脑子才会变得清醒。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长大成人了。”梁越举高话筒,安静的开了个平淡的头。
台下静默了片刻,出现几声偷笑,有人小声的模仿,“在这一刻之前,没长大的我们还不是个人。”
“不会再有人拍着我们的头,说你还小了。”梁越又说,这一声比之前提高了音量,中间没有停顿,紧接着继续:“成人了,意味着我们再犯罪,就能进监狱了。”
台下一片哄笑声,都被梁越的话逗笑了。
然而,梁越却没笑,他神色平静,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在古代,这一天被称为冠礼、笄礼,代表着从今以后,可以找对象儿了。”
台下又是一片哄笑声,有个男生喊了一句,“说得对!”
梁越还是没笑,反而更严肃了,甚至皱了皱眉,沉声说:“但是我们,还不懂什么叫责任。成人礼强行让我们长大,让幼稚的我们脱离父母的护翼,弱小的我们脱离社会的宠溺,独立去面对未来的一切。你,做好准备了吗?”
台下安静了。
梁越说:“也许明天,父母就会把家里的银.行卡都拿出来,让你承担一份收入与支出,你敢接么?也许明天,社会让你把千斤的重担扛起来,你敢扛么?”
台下更安静了。
梁越却笑了,忽然轻松的说:“这对我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因为我们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力量去实践,所有没有体验过的人生,我们都想去体验……”
梁靖恒眯起眼睛看着台上的梁越,他从来没有耐心的和梁越沟通过,梁越所说的话,内心中的感触,也不是他教育的。
他很愧疚,却又很庆幸,他独自成长起来的儿子梁越,原来比他想象中的,更优秀。
梁越后面又说了很多,越说越流利,越说越有感触。
先是把台下的家长们煽哭了一片,后来又把学生们也煽哭了,于是学生和家长们拥抱在一起,哭成了泪海。
梁越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最后一项是家长牵着学生的手,挨个到舞台下摸着红旗,彼此寄语。
梁靖恒站起身来,望着后台的门口方向,等待着梁越回来。
苑阳却仍然坐在椅子上。
梁越的话虽然也让他内心翻滚的厉害,但他忍住没掉一滴眼泪。
他没有家长到场,他爸没了,他妈不可能会来,他又不想让夏未初来,原以为会和梁越做个伴儿,现在也不可能了。
他就那么安静的在座位上坐着,直到梁越走过来,一手牵了梁靖恒,一手过来拽他,“苑阳,走。”
苑阳笑了笑,“你和叔叔快去吧,我等着你。”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