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南端了杯茶水过来,在门口冲杨氏打眼色。
杨氏从他手里接过热茶,端到方刘氏面前,说:“来,大姐,喝杯茶。”
方刘氏坐在那,嗑着瓜子说:“你们啊,就得摆正身份,仕子喊我一声大伯母,他是你东家,你怎么也得叫我大夫人吧。”
这话说得不中听,可杨氏不清楚方城仕的态度,只是猜测这位是个麻烦,所以才不敢热络,如今被人这样说,她也只能咬碎银牙,憋屈全往肚里咽了。
杨氏冲她礼貌性地笑了下,不搭话。
摆高自己身份来颐指气使的方刘氏见没达到预想的效果,气得一把将瓜子扔回碟子里,端起了茶水。
她气过头,致使被热茶烫了舌尖,呸一口把茶水吐出来,又开始骂上了:“什么糟心玩意?这么烫是给人喝的吗?你们怎么服侍人的?是不是看仕子小好欺负,啊,我告诉你们,有我这个大伯母在,谁也别想从他这占便宜。”
杨氏离得近,被她的唾沫牵连,这一来二去不分青红皂白得开始无理取闹,就是再好的人都有脾气。
何况方城仕都从来尊重他们 ,就算做错也是温声细语的指导,今日被她这般欺凌,杨氏的脸上已经开始乌云密布。
只是她刚想开口,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说:“这哪是欺负啊,大伯母不是见识过更厉害的吗?”
杨氏惊喜望去,果然看见方城仕从门口进来。
方城仕一进门就看见方刘氏面前的瓜子壳和桌上天女散花似的瓜子,当即脸上阴霾闪过。
这家里哪一个不知道他爱干净,哪一位不是收拾的体体面面来见他?哪一位不是把里里外外整理的一尘不染?他请回来的那是无话可说,可你一个不请自来上门找事的婆娘,没一点身在别人家的自觉,搅乱别人的辛苦不说,净给人家添堵,你还拽得二五八万,活像人家欠你一场服侍似的,究竟是哪来的勇气跑他的地盘上作妖?
方城仕整个人都不好了,就打算如果方刘氏待会还胡搅蛮缠,他一定怼回去。
好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方刘氏这回没听出方城仕的指桑骂槐,仍旧沾沾自喜地说:“那是,我们家的仕子聪明,哪能被外个欺负了。”说完,她又疾言对着杨氏:“没个眼力见的,当家的都回来了,还不去给老爷斟杯茶!”
杨氏看向方城仕。
方城仕对她露出温和地笑;“忙去吧。”
杨氏欠身出屋。
她是听懂了方城仕的意思,让他们别为了不相干的人乱了阵脚。
屋里就只剩下婶侄俩,方刘氏自以为掏心掏肺地说:“仕子,你把这个家经营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看看,你去了店里,家里连个主事的都没有。”
方城仕装作听不懂地说:“福叔管得挺好的。”
方刘氏不同意地说:“那哪一样,他可是个外人。”
她话里话外都透露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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