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青林夸张地眨了眨眼睛:“就你许哥这个类型啊,帅大叔型?好像现在比较流行叫老干部?”萧敏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许哥哪里大叔了……”
“拜托!他都比你大了整整一轮好不好!”彭青林随手比划了一下,“不抽烟不喝酒,每天端个保温杯,里面泡一把枸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四五十了!”萧敏不自觉地带了点维护的意思:“现在年轻人也注重养生啊!喝枸杞怎么了?”
“你粉丝滤镜太厚了吧?我旁观者清啊,你那许哥真的无聊到都无趣了!从来不参加聚餐,不参加公司的素拓,每天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一点‘人气’都没有。”说到后面彭青林压低了声音,“你真的不要对他太上心,没前途的!我听他们说许曳刚来公司的时候特别傲气,得罪了老李,老李就处处卡着他,要不他能五年了还在最下面混吗?”萧敏咬着嘴唇没说话,最后一句她无法反驳,但她实在想象不出许曳“傲气”的样子。
彭青林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还听说,许曳刚来的时候也算是个黄金单身汉,整个公司上下好多小姑娘来撩过他,可是他连v都看不上哦!据说那次v工作当借口邀请他吃饭,他来了句不吃吧就在这儿说,把v气的哟!不过她后来和老李……你懂的,所以你可怜的许哥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么神秘,这个年纪了没结婚还没女朋友,不会是……”萧敏这下真有点生气了,可是又不好发作,只微微皱着眉打断她:“别八卦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吗?你们办公室的人好无聊啊。”
许曳等外面一群人乌泱泱挤上电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电脑收拾东西。这些所谓的聚餐、活动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加班,实话说连加班都不如——需要赔笑脸,且没有加班费。
他在公司楼下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并且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买一辆小电动,最近加班越来越频繁,如果误了末班车就必须打车回去,他需要计算、比较一下两者的成本。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位乘客。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汇成一小束一小束,扭曲着翻涌着在窗玻璃上滚过,被深深浅浅的路灯街灯一照倒有点流光溢彩的意思。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小区门口的快餐店已经关门了,他在路边摊点了一份最便宜的炒河粉。老夫妻俩每天九点准时出摊,风雨无阻。摊子撘得很简易,顶棚的防水布破了两个小洞,老板在下面放了两个塑料盆,雨水灌进来,滴滴答答坠进水盆里。许曳小心地绕过,挤进角落里坐下。
手机一直在震动,工作群里不断弹出新的消息,吃烧烤的照片还有转场去ktv的邀请。许曳把免打扰模式打开,看到最上面的暴雨黄色预警,——难熬的梅雨季节到来了。炒河粉的油有点重了,吃了几口就觉得腻,许曳就着桌上的茶水才把剩下的吃完。
棚顶破洞的地方还在滴水,雨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他把外套的领子立起来,快步往住处走去。之前租的房子刚好到期了,退租以后就换了现在的车库,可以比以前节约一半房租。
车库总共十几平,墙上简单刷白了一下,一进门摆了张弹簧床和一组旧衣柜,里面隔出了厨房和厕所。没有天然气,但是可以用电磁炉和电饭锅。厕所里除了洗手池和蹲厕还装了很简单的淋浴喷头,没有用玻璃围起来,水就直接往地漏里下去。许曳觉得挺好的,就是底层免不了潮湿,特别是现在这种雨季,地砖上的水渍好像拖也拖不干净,一踩一个湿哒哒的黑脚印。
房里的顶灯前天就坏了,许曳这两天都没空去买灯泡,只好借厨房的小灯勉强照一照。他把湿外套脱掉,钻进狭小的厕所冲了个热水澡。其实彭青林没说错,他现在确实活得很“养生”,戒烟戒酒,吃饱穿暖,早睡早起。反正别生病,生病费钱。这几天温度变化大,他用袋子装了几件换洗衣服,检查了一遍水电开关,然后拿了伞匆匆出门。
雨还在下,雨点又密又大,打在伞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夸张响声。许曳把装衣服的纸袋抱在胸前,小心避开地上的水塘,从小区侧门出去,抄近路到达了人民医院的住院部。门口的保安已经认识他了,特别熟稔地和他打招呼:“今天来得有点晚啊!”许曳笑了一下,站在门口洒了洒湿透的伞:“嗯,加班,回家拿伞。”
病房在第十层最里面,很安静很宽敞的单人间。进去的时候周姐正在手法娴熟地给辰辰翻身,之前的护工家里有事辞掉不干了,周姐是这个月新请的。许曳和周姐还没有特别熟悉,处于互相客套的尴尬期。
许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不好意思啊周姐,今天有点事耽搁了,来晚了。”周姐把病人放平,盖好被子:“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搞得我倒不好意思了!”许曳还没来得及接话,转头看见床头柜边上突然钻出个小人儿,吓了一跳:“这是……?”
“这是我外孙女!之前一直是她奶奶那边带的,这几天亲家公、亲家母出去旅游了,没办法,只能我帮忙带几天……”周姐搓了搓手,笑得有点局促,“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我家小娃娃很听话的,保证不吵不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