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不返斜倚在光滑的羽毛垫子上,偶尔漫不经心瞥一眼女人们用生命演绎的精彩表演,大部分时间神思都集中在舞池旁,被铁链束缚的蓝奉蝶身上。他躺在水淋淋的地板上,身旁的婢女不断用瓜瓢舀起冰块浸泡的清水泼向他,每泼一次他体内的催情寒毒就会加剧发作。
此时他已神志不清了,感觉坠入幽冥冰狱,一只冰虫正在体内狂躁撕咬,他不受控制地战栗瑟缩,渴求一个火热的怀抱能收容这具冻僵了的身体,哪怕狠狠揉搓蹂、躏。
游不返悠然离座,穿过舞女们哀惧的视线来到蓝奉蝶跟前,记忆浮光掠影地回到十五年前,风雨如晦的黑夜,茨岩土司家不见灯火的幽深官邸里,老少亲族被凶悍的诸天教教徒驱赶至大堂,肥胖的土司僵躺在地,口鼻中爬出黑线般的小蛇。大树已倒,大势已去,前来查案的年轻掌堂向战战兢兢的猢狲们宣布犯人的罪行。
游不返已记不清那天蓝奉蝶具体说过什么,只对他的美过目不忘。他一身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共同托起雪白如玉的容颜,正襟危坐的样子宛若天神,神圣不可侵犯。从那天起,还是黄毛小儿的他对美有了完整的概念,也对美丽的事物产生执念,像沉迷狩猎者贪婪追寻最稀有的猎物,眼前这人就是其中之一。
“受不了了吗?只要你求我,我就满足你。”
他微笑抚摸蓝奉蝶的脸颊,冰冷和暖热触碰的瞬间,蓝奉蝶双眼闪过一丝迷离,但随即厌恶扭头躲避这一诱惑。内心焦急恐惧,可恨剧毒和点穴剥夺了他所有力气,连自杀都做不到,在意识崩溃后该如何维持尊严?
游不返也清楚这点,胜券在手他的耐性似长长鱼线收放自如,看着高高在上的寒月落入尘土,一点点挣扎破碎是狩猎的最大乐趣。
他拿过婢女手中的瓢,舀满冰水慢慢淋遍蓝奉蝶全身,细细的水流犹如狠辣皮鞭,零碎又凌厉的折磨就快挑断人的神经。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游不返扔掉水瓢,撕开蓝奉蝶的衣领露出肩背,粗粝的手掌抚上去恣意摸索,寒玉般的湿润肌肤立刻紧紧吸附住他的手指和掌心,难以抑制的渴望像刀尖顶住蓝奉蝶的心口,终于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丝微弱的呻吟。
诱捕成功在即,风声忽起,一道矫?的身影从门外扑击而来,双掌直拍游不返胸腹,凶猛炎气提前一丈袭到,游不返后退撞裂一根立柱,屋宇摇晃沙尘坠落。那吹笛巫师也是妖党之一,见状乐律一转,大厅中央起舞的巨型珊瑚蛇径直扑向来犯者。
赵霁已落到身边蓝奉蝶,正欲扯断连接在立柱上的铁链,怕躲避后毒蛇会转而攻击蓝奉蝶,忙抬起右臂格挡,两根钢锥似的蛇牙刺破肌肉直接凿中臂骨。
他耐过巨蜂蛰刺的剧痛,承受力比以前高了数倍,又值紧张时分,被咬后反转右臂缠住巨蛇,炎气迸发,转眼焦香四溢,烤得那条蛇皮裂肉熟,软踏踏落在地上。
这一耽搁,游不返提刀杀来,一招“恶浪排云”向他拦腰猛扫,赵霁倒挂金钩侧翻避过刀口,奋力一掌使出“炽天诀”里的“群妖伏法”,炎气如火凤展翅烧得游不返手臂皮肉皴裂,衣袍也一起着了火。
他大骂退避,赵霁趁机拍断身后立柱,顾不上解开铁链,抱起蓝奉蝶,就地施展轻功,一式“金鳞倒穿波”,向门外纵出四五丈。
不凑巧的是,谢岚和白星河闻声赶来,见了他好似饿虎遇羊,不分先后地疯狂进攻。赵霁亡命躲闪,流萤般穿梭在剑光掌影中,顺便抽出蓝奉蝶身上的铁链当做武器左抽右挥,巧遮妙躲,急欲突破包围。
谢岚恨毒刻骨,一心治死他,拼着右臂碎裂的风险缠住铁链,左手寒掌猛劈。赵霁不及思考,以右肩挡下这一击,他的真气提到了十分,攻守一体,谢岚这一掌像冰锤落入熔炉,不仅没伤到他,还遭炎气反噬,更有一股极其霸道的火毒与炎气相辅相成地涌入左手,他如受炮烙之刑,左臂焦枯,身上脸上霎时冒出一个个红肿的包块,惨叫着落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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