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多年前就已经患上了抑郁症,遇到我的那年,已经很严重了。我们再相逢之间的两年里,她去了国外治疗。
安已经好了很多,但抑郁症又怎么可能痊愈。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安患病的事,总是逼着她相亲结婚。
安的家中家风极严,又怎会允许安一直拖着不结婚,于他们的家族名望有损。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安会遇到我,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也不明白安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安的家人得知以后很愤怒,他们怎么能允许,安喜欢上一个女人。
安却瞒的很好,她的家人只知道安和一个叫简的女人在一起了,却始终不知我的身份,长什么样子。
她至死都是在护着我的,手机里删除了所有与我有关的信息,只是还是警局的技术更厉害一些。
于是不能允许安喜欢上我的他们,逼着安结婚,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要他们在一起。
安不愿,她不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那个傻瓜,死也不愿。
安没办法仵逆父母,生恩养恩如斯。可也是他们把安逼成这样的,我不觉得安的抑郁能和他们脱得了关系。
那个傻瓜啊,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些,努力的逃开这些,暂时忘掉一切,只为和我片刻相守。
然后就是最后的相见。活着的她,最后一面。
再没有那样一个人了,不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再听不到她的声音。音容笑貌,全都再看不到了。
我也不能以任何身份,出现在她的葬礼。
自从警察局那天之后,没过两天,安的母亲找到了我,约在我遇到安的咖啡店。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偶然也好,特地的也好,于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我不想见到她,因为见到她,我就会回想起安为什么会死,我就会忍不住的开始恨,恨她,恨逼死安的我们,恨我自己。
可这是安的选择。
这是我恨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又开始隐隐作痛。
但我还是去见了她,没有理由的,只是觉得,该去见她。
她不再是上次见面时尖刻嘶吼的样子,只是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
想来安的眉眼就是遗传她母亲的吧,她静静坐在那里,好像和记忆里的身影重叠。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对座。
“你来了。”她淡淡抬眼看了看我,和上次见面判若两人。
“嗯。”我简单的回答她。
但我也不是很想看她,把头转向窗外。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抱歉上次那样做,不该伤害到你,但我不觉得我说错了。”
她没有停,接着说:“今天约你出来,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出现在安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