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一段日子,崔诔桑已经充分领会到了这边剽悍的民风,打个比方就是这里路边面摊子盛面的碗就稍稍比脸盆小上那么两圈。
每次崔诔桑吃那么几口就饱了,面摊子的老妈子收碗筷的时候总是面带怜悯,苦口婆心的对她说:“你这瓜娃吃那么少,脸上都带不了几两肉,瘦得像猴精以后怎么讨媳妇儿?”
崔诔桑憨憨的笑着也不说话,捏着脸上一把肉,想着自己浑身上下就属这脸上肉最多了,然后也不打算去反驳老妈子,放下几枚铜板,就去了茶馆。
要问哪里消息最灵通?
毫无疑问是茶馆、酒楼、驿馆还有便是妓院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
今儿茶馆里说书先生说的是三国志,崔诔桑也就只听懂了他开场一拍堂木说的那句:“上回说到吴书吴主传,今日我们就说段吴书嫔妃传,看看后宫里的女人是怎么勾心斗角的!”
崔诔桑刚开始还有点兴趣,说是这里娱乐方式还是蛮丰富的,说书先生还会讲宫斗戏。之后一大堆什么国夫人最后是怎么成了皇后,愣是把她弄的云里雾里,只得手撑脑袋,闭上眼睛小憩,别人拍手叫好时自己跟着一起就好了。
要问他为什么不转头就走,因为说书的也是有自尊的,现在就走岂不是太伤这自力更生的劳动人民的自尊嘛。
好吧,其实崔诔桑四下打听下来,说是那武胜西和武胜东最喜欢在这家茶馆闹点事。
茶馆的老板就是台上正在说书的先生,已经迟暮之年,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两人看上了这小姑娘,兄弟两人就这追着这小姑娘;小姑娘也是不堪其扰,原本好好的年纪,面容姣好,提亲的人也应该不少,被这两人一闹腾,愣是没一个人敢上门提亲。
崔诔桑深知被人穷追不舍的痛苦,一时间脑子一热,桌子一拍就当起了门神,后来想想也是冲动,但不能失信于人;不过在这里蹲了那么久,换来茶水全面也是不错的,倒是这茶馆姑娘,她给崔诔桑换茶换的很是勤快,那暗送秋波不成被无视,现在眼里满是幽怨。
崔诔桑暗暗感叹了声“造孽”,继续假装看不懂的样子。
“小娘子,哥哥们来找你啦!”
听到这句话后,说书先生也不说书了。崔诔桑睁眼,转头看向门口两个人,均是相貌平平,一个身形太过魁梧,另一个则过于消瘦。
崔诔桑已经动了杀意,那两人其中一个便是琊玉的仇人,表面上却不以为意地打算静观其变。
智商开始上线了的她想起来,这二人即是兄弟做什么都在一起,会不会当年也一起参加了灭门案。
想到这里,崔诔桑不禁皱眉,眼睛迷成了一条缝,眼缝中透出让人背脊一凉的凶光。为了掩饰,她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趴在了桌子上。
周围的客人都在抱怨,也不得不屈于兄弟两人的淫威下,只好自认倒霉放下铜板走人,个个唉声叹气,敢怒不敢言。
客人是都散尽了,兄弟两人看着一人还趴在茶桌上,两人相视点头于崔诔桑左右各一边坐下了。在桌子底下,就展开了一场暗斗。
比踹人?这两人可是撞在枪口上了。
武胜东、武胜西兄弟两人善使毒,一个绝技为毒手催魂掌,一个呢?使的就是辣手追魂镖了。其称号也是通俗易懂,毒手状元和辣手书生。之前还不怎么确定谁是状元,谁是书生;分不清东、西二人。
现在一见,多半白衣消瘦的人是书生,那这身材魁梧的人是状元-武胜西,也就是薛狐悲口中所说的那个凶徒之一。
崔诔桑双手扶着桌沿,对两人倚开了一张笑脸,桌下抵着两人踢过来的腿,显得游刃有余甚至两人在二打一的情况下,丝毫没有占得一丝上风。
待两人一个提掌,一个从袖子抖出飞镖后,就更证明了崔诔桑的猜测没错。
“上头让我带话。”崔诔桑举手投降,也不和这两人打了,二打一这么踹一踹还能沾点便宜,他们两动起真格来,估计只能被追着打。
“什么话?”大块头武胜西倒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不假思索的信了崔诔桑。
而武胜东则眯起了他那狭长的眼睛,宛如一条毒蛇盯着自己猎物般审视崔诔桑,仍对她存有怀疑。
“可记得十二年前盛家?”崔诔桑影帝再次上身,成功框住了两个人。转而神秘兮兮的说:“隔墙有耳,借一步说话。”
果不其然,武胜西、武胜东两人都跟着崔诔桑进了事先叫茶馆老板准备好的品茗厅,自己不慌不忙的做下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两人入座。
座位旁都放了泡好的茶盏,崔诔桑拿起茶盏,把玩了会儿,悠悠道:“薛狐悲死了,当时盛家余孤在场,虽杀死薛兄的不是她,但头儿让我们务必小心,神侯府那里好像也有了动静,派了那追命来。”
“我们?”武胜东眯起了眼睛,嚼起了字眼,分明是不信任。
当然说我们,崔诔桑虽确定了这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也是十三个人其中之一,也要小心为好。以一个朋友的姿态接近总比什么都不是的要好上许多。
“嗨!就这些?我当是什么呢!”武胜西说完毫不担心的放声大笑起来。
崔诔桑已经冒了一身的冷汗,就这些当然不可能让一个人来传话,脑中快速搜索着这组织是为了什么而组起来的。
“头儿还说了,凶徒聚首,马上赚大钱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