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咧嘴一笑,云天青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头,
“虽说师兄平时凶巴巴的,不准我喝酒还老爱把我往思返谷送,可也由不得他人欺负。”
“……说的好像你少喝了似的,思返谷至今仍有你的藏品。”
“咦?竟然还有!师兄,等我们把她解决就回青鸾峰喝酒去吧。”
“……可。”
他们的对话云淡风轻,似乎面对的不是天界神祇而是不值一提的寻常精怪,九天玄女怒火渐长,这些凡人的存在碍眼极了,神威重重压下,韩菱纱功力最浅当即脸色发白,倔强的她眼中不见怯意。
“姐姐,收手吧。”
婉转的女音脆如珠玉落盘,夙玉目光幽幽的凝望九天玄女,神色怅惘,九天遥遥回望,那双昳丽的眸中多了深重的沧桑,淤积百年,经年不灭,是她暌违已久的目光。
“……即便封了你的神识,你仍是想起来了吗,阿雪,我的妹妹。”
☆、终局(三)
天界的溯雪仙子,本是地界的一个小雪妖,九天玄女下界治水时见其颇具灵性遂将其点化并带回天界。溯雪仙子性情温婉贤淑又冰雪聪明,玄女心生喜爱时常将她带在身边,时日一长以姐妹相称。
仙子容貌昳丽,虽不如九天玄女放眼天界却也是数一数二的,身边不乏追求者,然而她都婉言谢绝,许是一直待在玄女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竟也变得清清冷冷,久而久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雪仙子,可望不可即。
若能永远那般清冷也算幸事,九天在溯雪消失后的几百年中一直这么想着。
高山之雪遇上了命里魔障,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心中只留下那位高贵神祇冷漠的背影,亦随着他为他的爱人义无反顾的堕入轮回而万念俱灰。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年天池畔的情景。
六百年前天池
那日天气格外的好,虽说天界从未有过雨水,但如此温暖和煦的日光甚为少见。天池碧波千顷,恬静无瑕,如一块精致的琉璃,赏心悦目。身着素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岸边向平静的湖面张望,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看样子应是下界之物,他一贯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无奈。真拿那个孩子没办法……
“司晷天君,何故烦忧?”
九天玄女缓缓走来,身边跟着一个低眉敛目的貌美女仙。
“玄女,你怎会在此?”司晷天君惊讶道,九天玄女素来喜静很少在外走动。
“我见今日日光甚好便带溯雪随意转转,倒是司晷天君我适才见你愁眉不展,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一件小事,玄女勿要挂怀。”
九天微微颔首,轻移莲步在离岸沿几寸处站定,幽远的目光落在平静的湖面。司晷天君心下大为疑惑,自从玄女下界治水后回来就变得不太对劲,他曾问过天帝,天帝对此讳莫如深。
一直垂首的溯雪仙子抬头看向九天玄女略显萧索的背影,蛾眉微蹙,心事重重。她的表情一丝不漏的看在司晷天君眼中。
果然是玄女出事了……
“玄女,司晷天君。”一道低沉微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循声望去只见他信步走来,一袭雪白云纹袍服,玉冠高束,眉间一点朱砂,眸如寒星,深邃俊美的五官如雕刻般,微微抿紧的薄唇透露一股冷冽的意味。他走到司晷天君两步外站定,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呵呵,今日却是巧,先是玄女,再是司典天君,当真令天池蓬荜生辉!”司晷天君笑道。
“我不过是个闲人,司典天君日理万机竟也得空来此?”九天玄女对他的到来颇感吃惊,平素这个人应当在殿内处理公务,除了天帝旁人极难得才能见他一面。
“琐事冗杂,听殿内侍从说天日晴朗索性出来散散心。”司典天君淡淡道,虽说都不是大事,可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堆积成山饶是他也颇为头痛,本来打算在附近走走,忆起日前在天池边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年轻人脚步不由得到了天池。
“司典天君莫要太过操劳。”司晷天君关切道。
“无妨,为天帝分忧,吾等职责所在。”司典天君道。
“敢问司晷天君,您手里的这是……”溯雪仙子注意到司晷天君手里的油纸包,出声问道。
司晷天君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道:
“一个小馋猫托我从人界带回来的东西。”
“司晷天君!”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举目望去,白衣青年站在湖中央,一条雪白的发带将青墨色的发丝束于脑后,眉目如画,俊逸无双。青年踌躇的看过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岸边,他虽与司晷天君熟稔可天君身边的几位冷漠威严,其中两位眉间皆有上神特有的神纹,似乎不太好相与的模样。
司晷天君心下了然,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抬手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果不其然白衣青年一双圆润可爱的猫儿眼瞬间亮了。
“人界走了趟我才知道凡人做的吃食如此美味,让那店家给我包了点带回来,你之前不总嚷着成仙没吃的了嘛,莫非不想要了,霁儿?”司晷天君尾音一挑,状若苦恼,作势便要把东西扔掉,白衣青年眼一瞪急了,顾不得许多踏着湖面飞奔而来,衣袖翩飞似一片贴着湖面疾行的云。
白衣青年跑到司晷天君跟前心急得伸手就要接过东西,司晷天君却坏心的抬高手,青年比司晷天君矮了一个头任凭他怎么够也够不到,他不满的横了一眼司晷天君,后者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