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徐悭……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系统道:“骑乘。”
“……”
“哦。”
夜色漫漫,月光朦胧。
他们牵着手躺在帐篷里头,竟然什么也没做,盖棉被纯聊天。
邰笛的确是想做什么的,可先不计较徐悭的身体状况,单单看眼下这种地理位置和恶劣的睡眠条件,他就默默把这种可耻的思想给收了回去。
徐悭直直地躺着,他也直直地躺着。
两人并肩而躺。
静默的气氛萦绕在周围,邰笛先忍不住了,他微微侧过身,空出一只手拖着腮问:“哎,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系统背地里嫌弃宿主不要脸。
徐悭道:“就五分钟前。”
“???”
徐悭道:“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就是那五分钟前,你这张令人烦躁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疼……”也不知怎的,就亲上去了,想想还有点莫名其妙。
后半句话徐悭没说出声来,系统却把原话照搬给了宿主听。
邰笛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阴阳怪气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徐悭淡声问道:“后悔什么?”
“后悔被我掰弯了啊。”邰笛的语气有些冲。
徐悭摇了摇头。
他低头看了眼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笑了笑,道:“不。我从未感到如此满足。”
“……”谁说徐悭是第一次谈恋爱的?
正常人第一次谈恋爱都那么老司机的吗?情话说得一溜一溜的,害得他心跳都比平常快了一些频率。
徐悭的黑眸在夜色中特别亮,像不染一丝烟尘气。
他直勾勾地盯着邰笛的眼睛,嘴角向上弯了弯,道:“说真的,我很谢谢你。自从二十岁出意外,没了一双腿以后,我再也没那么充实的感觉过。”
就好像……只想让时光停滞在这一刹那。即便发生了什么很糟心的事情,只要想到这一瞬间,他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这种满足感,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邰笛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前二十年的事情吗?”
徐悭看了他一眼,果断拒绝道:“不想。”
邰笛突然抱住他,用头发蹭了蹭徐悭的敏感的脖颈。
这类似于撒娇的举动,果然轻而易举地讨好到了徐悭。
徐悭顺势搂住邰笛,挑眉道:“那是人生赢家的二十年,你想被虐?”
“……”邰笛不服气,闷闷地说道,“好歹我也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成功商人……好吗?”
徐悭恍然道,“差点忘了你是个土豪了。”
有男友说恋人是土豪的吗?
邰笛有些生气。
系统无情地指出来:“别气,他还不是你男朋友。”
“哦。”
邰笛此刻呈现面无表情状态。
徐悭收起了笑意,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中竟意外包含了些宠溺的味道。
“真的会很无聊的。”
邰笛摇头如捣蒜,道:“没事,看你现在过得太惨了。我想……”
他顿了顿,眼眸闪烁,接下去说:“想看你很平很顺的头二十年。”
比起如今仍然挣扎着的苦难岁月,邰笛更像参与徐悭那段一帆风顺的日子。那时候他锋芒毕露,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一分棱角都未被磨平,轮廓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和嚣张。
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没人能折煞他的骨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残留着最后的自尊,仍然挺直着背脊,默默舔舐着心口的伤痕,骨子里却是殚精竭虑的。
是自卑的。
徐悭略微一怔,意味深长地看他,道:“你真想听?”
“嗯。”
徐悭想了想说:“时间过太久了,我有点忘了,就挑还记得的讲给你听吧。”
“好。”
就这样,徐悭果真把一段峥嵘岁月讲得十分干巴巴,没讲几句,就把邰笛听睡着了。
等邰笛醒来,却已经是第二天了。本该有睡着徐悭的床位,早已没了踪影。
邰笛把手往床铺上一碰。
还温着。
没走多久。
邰笛不怕徐悭走远。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系统,道:“他人呢?”
系统道:“你出去看看。”
邰笛披上挡风外套,拉开帐篷的拉链,往外一瞧,果然找到了徐悭的身影。
他惯常地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重毛毯,抬头仰望着天空。
“……”
说实话,徐悭这副举动要是出现在晚上,邰笛倒觉得没什么,毕竟他和历任男友,都习惯用参观夜色来增进感情。
可肉眼盯着日头看。
还真不像什么正常人做得出来的。
邰笛站在帐篷外,抱着胸,喊了徐悭一声,道:“嗨,大兄弟,你在干哈呢。”
“……”
他原本是想模仿着说些徐悭习惯听的东北家乡话,把这大清早略显冷淡的气氛搞得热乎点。虽然他邰笛从小生活在南方,没怎么接触过北方人,但没吃过猪肉,不等于没见过猪跑。
邰笛自认为他学得还是很像的。
没想到徐悭却不买账。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坐在轮椅上孤芳自赏的徐悭就缓缓地转过头来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邰笛吓得毛骨悚然。
那是何等冷漠的眼神。仿佛真正的地狱修罗才拥有的,冷冷的,比冬日的寒风更加砭人肌骨,比看陌生人还不如。
有一秒,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