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慕容沣就等着这次带着苏明远回山东见了慕容家的祖宗后,再陪他回家去见父母。沈家平一直清晰地记得四少给他布置任务时的喜悦和期待——四少说,这样我跟明远也算是成亲了;四少说,明远肯定会高兴的;四少说,就算此行不能了却明远和家人的心结,当作游玩一番也不错……那是满满充盈在全身的溢于言表的幸福!沈家平听着听着都被感染了快乐的因子。
然而……就在刚刚,沈家平得到的消息给他们以当头棒喝……
慕容沣终于按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开口问道:“真的是他吗?”已经问第三次了,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沈家平第三遍沉重地答道:“是。苏州只有一个叫苏明远的,就是苏家大宅的二少爷。”
慕容沣握紧了拳头,心中已有决定。他一把扯开两层窗帘,阳光铺天盖地的照射进来,热烈而温暖地汹涌向他的身他的心。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平复其他杂念。
正巧,苏明远坐在凉棚下抬起头,看到了慕容沣,就朝着他安宁地笑。慕容沣也对他笑着,口型比出了“我爱你”。苏明远看看程信之,心想他看出来又怎样,就张了嘴不发声,笑着回了个“我也是”。
明远,你要相信,我爱你,我做什么都是爱你,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你补偿你。慕容沣在心里大声喊道,原谅我明远,原谅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慕容沣转身吩咐沈家平道:“去苏州查访的几人都调回山东。”
“是。”
“这件事任何人一个字不许透露。”
“是。”
“明天就回北京,免得夜长梦多。”
“是。”
沈家平担忧,纸是包不住火的,能瞒苏老师多久呢?瞅瞅慕容沣的脸色,知道四少也想得到这层,不过瞒得一日是一日了。然而,这实在不像雷厉风行的四少的办事风格。
沈家平退出去,慕容沣又静静地坐了许久。“嚓!”的一声火苗蹿起,卷曲、收缩,吞噬了那一沓关于苏明远的报告。慕容沣看着那亮黄的火光,忽然想起苏家大宅红透天边的熊熊大火;想起自己看着满屋满卷署印“陶然斋”的精心画作时冷冷说出的话——没用的书呆子竟生到了苏家,烧!想起了去年秋夜烧掉知音图时苏明远的眼泪和拥抱……
苏明远敲门道:“沛林,该吃饭了。”
这短短的一坐一思,竟已三个小时。
慕容沣边走边道:“就来。”拉开门正对上苏明远带点狡黠的笑脸,他看着那张脸更觉深深的迷恋,不能想象苏明远若离开自己会是什么情景。
揽住苏明远的肩一起下楼,语调轻快地问道:“明远何事这么开心?”
苏明远道:“程家兄妹走了。”慕容沣心里一松,也算少了个隐患。
“明天我们回北京。”
“你不再多看看家乡?”苏明远觉得三天的来回实在匆匆。
“不用。”慕容沣道,“有你在的地方,处处为家。”苏明远一愣接着喜悦地笑起来,慕容沣就搂着他倚在楼梯上旁若无人地拥吻。——明远,你可知道,我无法接受失去你。只是想想那种可能,我就心如刀割。
慕容澜在一楼看到了这一幕,如此的甜蜜幸福,她心内的防线又溃退一层——沛林也是收了心用了心,随他们去吧。
殊不知,她的弟弟早已失了心,就是赔上命,他这辈子也不会放开苏明远。
☆、风雨前尘
人生不如意事常□,没有谁生来就一直被老天眷顾。便如程谨之这样从来没受过挫折的将门虎女,爱情的道路也不会遂心如愿这和人生的旅程不是一帆风顺异曲同工。
程谨之在火车上犹自忿忿不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输得一败涂地!竟然还那样被人教训!程信之看看妹妹,无奈至极亦是心疼至极,又实在不知要如何安慰。
没话找话地道:“苏老师的性子就很温和,江南地界儿出来的天生就带着一股风雅。”
这话已是程信之思量再三才说出口调节气氛的,心想苏明远一个外人不沾着慕容家的姓,不至于让程谨之再发一通火吧。然而这话听到程谨之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往心口上扎刀,疼、急、气——她就是输在这个男人手上。
程谨之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这次倒是没有大声叫嚷,反笑着尽量平心静气问道:“哥哥没怎么了解他就很欣赏了?”
程信之见妹妹转了话题,放心道:“的确不很了解,交谈起来却是如沐春风。”
“他江南哪里的人?江南的人可都精明着呢。”
“江苏苏州人士,精明倒不见得,不多说话、跟我一样老实。”
程谨之想到什么似的,笑着又问一遍:“他是江苏苏州人?”
“对啊。不如哥哥带你去那里散散心?”
程谨之不答他的话,却站起身扶着桌子笑弯了腰。程信之赶忙去扶她,却见程谨之一脸诡异的笑,甚至眼角还有泪花。
“谨之!谨之!你怎么了?”
程谨之拉着程信之笑得喘不上气道:“我高兴!哥哥,我高兴!”
程信之是医生,看着妹妹失常的狂躁表现,就立刻找出针管给她注射镇静。他慌忙道:“谨之、谨之,你告诉哥哥怎么了?要么我们打电话告诉沛林?”程信之哄她道,“哥哥告诉沛林,让沛林娶你好不好?”
程谨之平静下来喃喃道:“不告诉沛林,我就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