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面对那个人。源于爱欲的念想真教人难以承担,他根本……
没有思考过有一天,要在谁面前打开这副身体。
即使可能隐约晓得,他也没有深思过这种事情。有余裕胡思乱想,是何其奢侈呢?与昨天以前对比,今日的自己简直幸福得不可思议。
他开始相信,就算是这样的日子也能好好过活,这全是因为有人陪伴他。
伤口不曾痊愈,但他想带着它活下去。放不下、解不开、逃不掉的,背在肩上也无所谓。能得到盼望的关怀、能放心地把沈陵玉留在身边,他想待在这里。
天意从不会成全谁,但那人会。李靖弥轻轻触碰镜里的自己,他向倒影确认,深深地呼吸。
「没什么不能给他。对吧?」
如果过度换气症发作了,也必定能克服的。青春画地自限地留在对方身边就好,他想……回报。
就这样吧,已经没有借口说服自己继续单方面地接受给予了。为那个人做点什么,虽然他并不懂得温柔。
「我愿意的。」
李靖弥用力地闭了闭眼,收回手,转身去拿毛巾擦干身子。他从沈陵玉那里拿来的,是件可以单独当成上衣穿的薄外套,这可能是陵玉国中以前的衣服了,他穿上去大小刚好。
走出浴室前,最后再看了眼镜子,那层薄雾已然褪去,镜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以不习惯的方式笑了笑,他并不知道这样毫无负担的笑容,便是沈陵玉时常梦见的心愿。
如果有一天,能坐在书桌前为陵玉画画,描一幅昙花,转头对走进房门的人笑、然后拿起图纸指他看自己的画作……
那人会把托盘搁上柜子,然后眼带笑意、替他把画妥善地收起吧。多年后再拿出来,他们一同翻阅、浏览这些记忆。
但愿生花为他常开。
?
☆、第四十三章 熟花
? 断章.记忆(四十三)
这样的鼻酸,究竟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出现的人?
李豫宁又病了,他周末在家里毫无预警地昏厥。我虽然休假而及时发现,却只能拨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束手无策地等待。
那么刚好,沈陵玉拨了我的电话。我最终也没能得知他原本要说什么,但在当下我听着他一路从山坡上的独栋跑了过来,替我把二哥抱下楼。
要是他是李燎该有多好。我无法不那么想,多么希望那人也能在这些时候出现……但我回神看见的是沈陵玉,只是他,再也没有别人。
「不跟过去吗?」
他陪着我在楼下看着救护车开远,弯身扶着膝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连话都说不好了。而我反应过来时,已经伸手递出面纸让他擦汗,问他要不要上楼稍微坐坐。
那是初春微凉的三月。他神色错愕,好像惊喜一般。
第四十三章.熟花
1.
把吹风机搁在手边,沈陵玉自己弄干了头发、换过衣服,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借着台灯漫不经心地翻书。
调整过心情后他便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像个没事的人似的。李靖弥抱着毛巾走进房时他回过头,自然地从椅子上起身,让开位置给对方吹头发。
他只是没想到李靖弥会走到身边,突然扭过头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靖弥……」
砰!沈陵玉退后半步,不慎撞倒了椅子。而李靖弥手里的毛巾也落到脚边。他抓着沈陵玉的衣领,垫起脚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你?」
沈陵玉愣住了,眼前的人把脖子缩回去后,他才看清了对方的表情。松开手,李靖弥咬着下唇,脸上的红潮大概是刚洗完澡所致,但他却莫名地觉得,可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不,不可能、也不可以。沈陵玉想把语调放柔,问对方「怎么了」,却在问句出口前被打断,李靖弥往前了些,咚地便把头撞上他的胸膛。
发上的水弄湿了他的上衣,将脸埋在他怀中,李靖弥依旧闷不吭声。沈陵玉花了几秒钟才回神,顿了顿,轻轻地搂住他的后背,一股柠檬香蓦然窜入鼻腔,沈陵玉又一下子忘记出声。
他不太记得自己家中用的洗发精牌子,也从没去注意闻起来的味道。李靖弥发梢的甜香让他瞬间失了语,怀里的身躯异常柔软。
「本来决定好要给你的。」
声音闷闷地从下方传出来,沈陵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人儿的语调带了点胆怯的颤音。
「什么?」
李靖弥又不作声了,他拉着陵玉的衣服,用同样的姿势站着,彷佛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沈陵玉低头凝视着他,眉头不自觉地挑起,抿着唇微弱地笑了。怀里的身子真的好香好软,他用放于李靖弥背后的右手、重重地在左手臂上拧了一下。
他并不想破坏此时他们之间难能可贵的安稳。李靖弥刚回来,也决定要回家,他好像好了些,笑了、眉目间的怨恨也淡了。所以自己更不能……
「我只是想说,你不要再那样隐忍了,对我,任何事。」
李靖弥的话轻易地打断了他的思考,当那人退开,他松开了手、却被对方捉住腕部。不是错觉,李靖弥当真涨红着脸,有意地避开他的目光,似是恨不得把难为情的自己埋起来。
「不要那么忍耐,不用什么都包容我。要我做什么也可以,只要我办得到我就会做。」
「靖弥。」
「接吻之前不要问、牵手我也不会甩开的。别再放东西给我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