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乔的泪似是发了水的长河:“爷爷,砂鳞重生后,他难道不能重新再喜欢我吗?他会喜欢我一次,就会喜欢我第二次的,我想跟他在一起。”
“我不允!”陆老太爷这句话带了几分商量:“乔儿,你与他之间,有哪件事是无灾无祸的?哪件事不是伤及身体,危及生命的?你若是跟他在一起,万一在出点什么事?爷爷我…我可是再受不得了!”
陆老太爷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爷爷,不会的,不会再有事的。我以前总想他伴着我,我赖着他。在凡间时,我怕极了他会烦我,可我也贪极了与他共处。那时我整日厚着脸皮不舍与他分开。现在他虽是砂鳞重生了,我也可以慢慢的缠着他,他一定会对我再次喜欢起来的。”
陆青乔这话说的极轻,他知道他不该如此卑贱,身为陆氏二公子,怎好这般不要尊严的讨好别人去?那盈盈美目刻满了不应该,也灌满了想去做。矛盾戚散,好不让人心怜心软。
“他蒲风别这是给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还是用了什么迷了心智的法术了?”陆老太爷心里愤愤不解,努力不把情绪漏出来,平和而语:“砂鳞重生,蒲龄说了,再不会对之前有情之人生情。乔儿,你需得明白。你不取了记忆,惟有日夜伤心,不如忘却一切,浑然不记这些个破情烂事!”
再不会对之前有情之人生情,一句话如当头木奉喝,陆青乔褐色的眸子里无比的不甘心,刹那间暗黑蒙蒙。心间抱有的期望被无情的连根拔起!他把头埋在双膝,身体抽搐起来。并未出声,可陆老太爷觉得出,他这个孙儿哭的有多撕心裂肺。
急得有些六神无主的陆老太爷左右哄着,都无济于事。不知他哭了多久,身体渐渐不再抽搐,而是略有急促有律的起伏着。哭的累了,加上身子还弱的厉害,这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可手上环着双膝的力度半分未减。就如同他每每夜里环着胸膛不得安睡一般。
真是心疼的紧。
这孩子,自五岁起,哪一天睡过安稳觉?陆老太爷终是滴下了泪,愈加的认为那蒲风别是陆青乔的克星。这一克就是整整一千三百多年!本就清瘦的人,因这近日来几番事端生出,惹得更加身软影薄。像是垂倒在水里的草叶,随便吹个风就沉沉浮浮任由摧残了。
陆老太爷不敢动他,怕把他弄醒了,又要哭。好歹这样吃着力气睡了,也算作是比醒着好。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紧着回头,朝着来人做手势轻声一些。
是端着杏花羹的云鸳、陆廷骁还有阿九。三人会意意,放慢了步子进来。
都知他睡时轻浅,哪怕给他轻轻盖个被子都会扰醒。有个风过鸟啼的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陆廷骁通心于父亲:“爹,乔儿怎么这般模样就睡了?”
“哭了许久,哭累了。”
云鸳放下杏花羹,脸上憔悴过甚。自己的儿子,心头的r_ou_,疼的紧。她虽不是个娇生惯养孩子的性子,可又哪里有不爱的道理。
陆青乔年幼时,谁稍稍碰他几下,他总爱喊疼,云鸳常埋怨他娇气。觉得一个男孩子,受不的委屈,老爱告状。也曾觉得他是仗着父亲是白狐族掌尊,使性子欺负哪个愿意跟他玩一玩的伙伴。
☆、这命运如此坎坷
而后发现他原来是因为不耐痛,用力稍重了就会肿起,红透。几日不消那印子。云鸳才觉察自己冤了陆青乔。好不后悔。她竟是从未听过他有过一句解释,和不满。被埋怨嫌弃娇气了,大不了就是咬着唇转着泪,不再多说一句疼。
云鸳想到这个,眼里转起了泪,靠在陆廷骁的肩头上,小鸟依人的窝着。
陆老太爷识趣的离开,去了书房。阿九也跟了出去,两步三回头的看陆青乔。
“廷骁。”她通心于他:“你说,乔儿为什么这般命不好,天生是个怕痛的人,却偏偏让圣元致心脏痛了那么久。他可是比常人难熬多少倍?”一串串的泪洇s-hi了陆廷骁的衣服。
“夫人,切莫难过了。这不,都已经不会痛了,过去了。”他搂紧了她通心而回,面色上诸多的隐忍,陆青乔心痛大作时的景象历历在目。
云鸳环住他的脖颈,将娇小的身躯贴紧,哭的更甚,通心而语:“心脏是不痛了。可他最怕什么,你也知道,他最怕一个人独处,却又偏偏总把自己与我们隔开,他担心我们担心他。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他念着离儿,却又不说,整日揣着那念儿反复的看。还有昆山带回来的兔子,阿九说,乔儿抱着它能发呆一整夜。”
陆廷骁想叹气,又怕扰了陆青乔,压了回去:“是啊,离儿总共回来五次,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除了那菇灵不能保存,其他的乔儿各个都稀罕的紧。那盆赤色白花,至今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被他养在书房,照顾的很好。还有那支毛笔,乔儿藏在盒子里,从来不用。”
陆青乔的身体忽然剧烈的抖了一下,更加用力的环紧了双膝。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带着软糯的哭腔,听着真是委屈。
这是做了什么伤心的梦了。不是有关陆青离就是有关蒲风别。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
云鸳真是觉得心里针扎似得疼:“你说乔儿打小因为他的身份,交不到朋友,后来因心痛与世隔绝,常年的孤独得让他多难受?他心里许是盼望极了有个人陪他说说体己话,有个人可以伴着他。离儿做不到,可蒲风别做到了。乔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