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睡觉了。”
褚宁生本想叫住木鱼,奈何木鱼已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只好认命地哆嗦着去了其他房间。
这一晚,阖桑坐在桌前,出神地看着油灯昏暗的光亮,一夜未眠。
钱孝儿告诉他,白蟾宫本身并非白蛇妖,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他的师父便是蜀山天穸玄宗的掌门人长生真人,因此白蟾宫才擅使符咒,不惧道法,慧根颇深。
白蟾宫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当年被人所害,毁了肉身,又因阳寿未尽,不得不以夺舍之法,将魂魄寄于其他人的肉身。
一般的道术,白蟾宫并不惧怕,但是属于五木之精的镇魂桃木,却是他天生克星。那日两人在西湖画舫上遇到桃木,白蟾宫的三魂七魄差点被其镇散,也正是因为这原因。
毕竟是夺舍而来的躯壳,原本只需要蜕得几次蛇皮,就可以将魂魄与躯壳很好的融合,可白蟾宫因为和伽蓝寺宝塔里的青鱼精有约在先,如何都不肯蜕皮,以致于而今一拖再拖,魂魄越来越不安生。
再过不久的月圆之夜,本是白蟾宫蜕皮的最佳时机,现下他让钱孝儿替他钉魂,生生将魂魄钉入肉身之上,不仅修为不再前进,很可能会因为今后的变故神形俱灭。
另外,白蟾宫身上确实有龙蔻香,那天晚上,钱孝儿替他以木兰入骨,将龙蔻香剔除,如阖桑所料,是担心阖桑因为龙蔻香的原因想到什么,而后顺藤摸瓜,触及到白蟾宫竭力隐瞒的真相。
其实,龙族女子并非人人都身怀龙蔻香,只有天生为龙珠所诞,被称作为“香蛊”的龙女,身上才会有龙蔻香的香味。而所谓“香蛊”,正是以龙女之身养香,如同处子养玉一般,使得龙珠大放异彩,法力倍增,甚至生生世世庇护着龙族一脉。
如果说龙珠是骨骼,那么,龙蔻香就是其皮肉。
而白蟾宫会沾有龙蔻香的香味,便是因为他犹如“香蛊”龙女一样,以自身养香。
只不过,他要为其养香的人,正是当年屠杀白龙一族的青龙之子,青兆。
但是,钱孝儿没有告诉他,为何白蟾宫能以其身养香,而所谓的青兆究竟身在何处,他都只字未提。
阖桑忽而想到吴州城关于白龙吐珠的传说。
如果白蟾宫是为青兆养香,那么必然会有一颗龙珠,那么,那颗龙珠,会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回
殷孽手提拂尘,驾着仙云往青牛洞府腾云飞去。
眼前乱云飞渡,青山高耸,闲云野鹤四处穿行,卷着云雾的清风,灌入宽松的道袍内,猎猎作响。
前方的山头已隐隐看得见“青牛洞府”四个大字,殷孽忽而顿住仙云,缓缓转身,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望着万里云海,声如洪钟:“朋友,既已跟了贫道好几日,不如出来说话。”
一片云雾拨开,一身素白的白蟾宫,撑着红色锦伞,在铜铃叮叮当当的声音里,缓慢走出来。
“多年不见,道长,你一点也没有变,”他声音的依旧清冷,漆黑的眸子望着眼前的中年道人,目光深沉,“换了皮囊还是一如既往装腔作势,道行也是一层不变,止步不前。”
殷孽轻笑一声,一摆拂尘,两手闲散地交叠在一起:“贫道现下应该如何称呼你呢?是叫你江月,慕长宫?还是唤你现在的名字,白蟾宫?”
白蟾宫笑:“昨日已成往昔,白某也再回不去曾经的慕长宫或者江月,自然是白蟾宫最为适合在下。”
殷孽点头,气色红润的脸上,微微挂着一抹仁慈宽厚的笑容,语气柔和:“如此也好,你失踪之后,不仅换了名字,又变了模样,贫道正不知如何称呼你。不过,这副样貌果真是最适合你的。”
他垂眸含笑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岔开话题:“你跟着贫道来到此地,想来并非是和贫道叙旧这么简单。”他顿了下,抬首一瞬不瞬盯着白蟾宫,道,“你是想找那张人皮屏,还有状元郎肖时书。”
撑着艳伞往前走了几步,白蟾宫说:“既然肖时书的失踪与你有关,据白某往日对道长的了解,想必我要找的两样东西都在道长这里。”
殷孽坦然地点点头:“想当初,你与贫道的恩怨一直纠缠许久,到现在都没有结果,看来你和贫道,确实缘分不浅。当年的江月因祸得福,拜得长生真人为师,改名慕长宫,贫道曾是想放过你的。可惜你太不识时务,不仅拒绝了贫道的好意,还令贫道越来越想杀了你。”
白蟾宫垂下眼帘,看着眼前装腔作势的蓝衣道人,很轻地哼笑了一声:“白某今生今世只有一个师父,决不做背叛师门之事。何况,你实在令人恶心。”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既然有缘相遇,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为何要抓走肖时书,带走人皮屏?吴州城的几宗命案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殷孽点点头,直言不讳道:“这事确实与贫道有着几分关系,不过,命案并非贫道所为所愿,而是贫道出现在此地的时候,那张人皮屏就已经害了几人。要说有牵扯的话,只不过是借尸而已,当然贫道如此做,实是情非得已。”
他转身,驾起脚下的仙云,朝着耸立于云间的洞府飞去:“贫道想重塑顾临娘的身体,但她的尸骨是被人有意埋在不同的地方,而且过了这么多年,已经找不到了。我用坟土为她重塑躯壳,却始终没有五脏六腑,因此导致血脉不通,就算将她的魂魄